它輕輕縮脹著,又似睡著了般,起伏呼吸間有霧狀的水汽從空氣中抽絲般地分離出來。
又無聲無息地彙入了它的身體裏,宛如一隻舒展著無數觸手的八爪魚,隻不過普通的八爪魚漂在海裏,而它則懸浮著不上不下地踞在空中。
為了方便黎清使用,黎澈將它設置成了聲控。
雖然不懂其中的原理,但眼下很好用就是了。
洗漱完走出洗手間,黎清發現黎澈已經回來了。
他就坐在老得已經有些掉漆的木桌邊上,身上穿了件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黑色外套,看著像是男款,不過是那種連著兜帽的運動式樣,穿在身上極為寬鬆,倒是正好隱去了女體曲線太好帶來的問題。
見黎清走出,他示意地朝著桌上的食物抬了抬下巴:“餓了麼?來吃點東西。”
剛起不久,加之待會還有正事要辦,大概也沒那個時間填飽肚子,黎清想了想沒有拒絕,道了聲謝後拉開黎澈身旁空著的椅子坐下。
不過她沒有第一時間開動,而是轉頭詢問道:“你吃過沒有?要不要再吃一點?”
“您吃,不用管我。”
“行。”點了下頭,黎清從善如流地開動起來,又似想起什麼,“之前跟你提過的,待會我要回學校一趟。”
“嗯,我陪您一起。”
黎清需要黎澈將自己帶出這片區域,畢竟這裏是郊區,人生地不熟又沒有手機可以打車,正想麻煩黎澈送她過去。眼下對方主動提出,真是再好不過了。
“謝謝。”
“母親不必跟我這麼客氣。”
“你知道我宿舍樓的具體位置嗎?”按黎清的設想,黎澈既然有著空間移動的能力,就完全可以利用起來。
“知道。”黎澈想也不想地回答。
黎清詫異地挑了下眉。剛才她也就是順口一問,其實根本不指望黎澈會真的知道。
但答案顯然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從沒告訴過你,也從沒帶你去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就在你們身後。”
“那天晚上?”
黎澈說得不是很明確,正因如此,說明他認為的“那個晚上”應該很特殊,特殊到黎清多多少少會對那一晚留下些印象。
按這個思路稍一回想,黎清很快反應過來:“藏在樹叢裏的人是你?”
“嗯。”黎澈老實承認。
“從海鮮大酒家出來,我就一直感覺有人跟著,沒想到,是你……不過,你跟著我幹什麼?”黎清不解道。
“本來,我隻打算遠遠地看著,然後在關鍵節點來臨的時候悄悄把一些麻煩抹去。但那天,當我感受到您來到了我的身邊,不知怎麼的,忽然萌生出了想見您一麵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便怎麼也消不去了,但我也不想打擾到您,於是我借機給你們送餐……而之後跟著您,也隻是想近距離地多聽聽母親的聲音罷了。”
“幸好不是別人。”一直惦著這事的黎清現在算是徹底鬆了口氣。
不然她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哪個不法分子給盯上了。就算不是不法分子,跟蹤狂、偷窺狂以及瘋狂暗戀者等思想極端人士也是很可怕的,他們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就會做出更偏激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