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跪在一旁,聞言啐道:“你說吃不壞就行了?我家英哥兒還在床上躺著呢,家裏一下子吃壞了十來口人,都是吃過中午的菜才出的事!下人們都沒事,隻有吃了菜的主子們出事,還不能證明你這飯菜有問題?”
馬成安又讓人將食錦樓的夥計都帶上來,問:“今日是誰去李府送的席麵?”
小米哆裏哆嗦磕了個頭,顫聲道:“是小人送的!”
馬成安一拍驚堂木,喝道:“這些飯菜隻經過你的手,說,是不是你從中做了手腳?”
小米人都嚇傻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急得跪爬兩步,連聲道:“沒有,我沒有!我們是兩個人送的,中間都沒分開過,要是我動了手腳,另一個夥計哪會容我?我是冤枉的!這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故意冤枉我們食錦樓!”
馬成安大喝一聲:“菜是你們食錦樓做的,又是你們食錦樓的夥計親自送到李府,這中間無人動過這些飯菜,你說有人陷害,是誰?難道是李大山自己毒害自己?再反過頭來汙告於你?簡直荒唐!”
沒一時又有差人過來,向馬成安稟道:“大人,現從食錦樓中查出一筐腐壞的魚蝦,證物在此,請大人過目。”
公堂下走上兩個衙役,抬了一竹筐東西上來,揭開竹筐一看,果然是滿滿一筐腐壞變質的魚蝦,味道又腥又臭,一打開遮蓋的蒙布,那味道便四散開來,頃刻便散滿公堂。
方雲宣急忙叫冤,今早買進的蔬菜、魚蝦都是他親自檢看過的,絕對新鮮,怎麼食錦樓中會突然查出這麼一筐變質的魚蝦呢?
馬成安一拍驚堂木,問方雲宣證物在前,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讓他從實招來,是不是為圖便宜,所以買了劣質的食材給客人吃。
方雲宣當然不認,他問心無愧,沒有做過的事情哪能承認。
馬成安問了幾遍,方雲宣和小米都不肯認罪,當堂發下火簽,就要用刑逼問。
杜益山急忙闖了進去,喝聲:“慢著!”
馬成安心中有些不悅,公堂審案,自己才是主審堂官,杜益山這樣突然衝進來,還讓自己慢著?到底你是知府還是我是知府?
杜益山也知道此舉不妥,可再不妥,也比他眼睜睜的看著方雲宣挨一頓板子強。
忙躬身施了半禮,向馬成安笑道:“在下一時情急,請知府大人見諒。”
堂堂候爺給自己行禮,馬成安那點不快頓時煙消雲散,轉出公案,迎上前笑道:“候爺折殺下官了。您何時來的,快請上座。您有什麼吩咐隻管說,這樣客氣,下官可承受不起。”
杜益山思量片刻,笑道:“不敢。馬大人審案,杜某不敢妄言。我隻是想多口問一句。不知馬大人可曾派仵作驗過,那飯菜裏是真的有不幹淨的東西,還是被人下了毒?”
食錦樓的飯菜絕對不會有差錯,杜益山前思後想,覺得應該是有人在飯菜裏下了毒,才讓李大山一家遭此橫禍。
馬成安搖了搖頭,證物來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仵作過來查驗,“驗過,仵作說沒有驗出毒物,應該是飯菜本身的問題。”
杜益山更是心驚,沒有驗出毒物,就說明不可能是別人在菜中動了手腳,隻能是食錦樓做的飯菜本身出了問題。
辯無可辯,他們連最後一個反駁的理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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