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春風十裏(1 / 2)

小童的母親去世後,穀中就隻有小童一人,如今的藥王穀主,自然就是這個小童了。WwW.XshuOTXt.CoM

眾人都覺離奇,不過這小童的確不簡單,單看他馴化猛虎,和剛才出手傷人時的狠戾,倒真有幾分像傳言中的人。

“說起來剛剛我們有個兄弟碰到藥王穀外立的木牌,被一股白煙薰瞎了眼睛。既然這個小童說他是穀主,那毒一定是他下的了。能下就能醫。將軍,不如讓他給那兄弟治眼睛,若能醫好,自然能確定他的身份了。”

杜益山覺得有理,便和方雲宣商議,帶這個小童回營,先讓他醫治受傷兄弟的眼睛,再進穀中去找水。若一切順利,由方雲宣跟小童打個商量,就連取道藥王穀,讓大軍從穀中穿行而過,也是有希望的。

這一趟收獲不小,眾人都覺得高興,若能說通,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方雲宣和小童說了,小童瞧著方雲宣,頓了片刻,眼珠轉了又轉,才答允道:“好,我跟你們回去。找水的事也包在我的身上。”

小童模樣俊俏,人也古靈精怪,他雖說他是藥王穀的穀主,可實在跟眾人心中所想的形像相去甚遠。因此眾人對這小童都沒防備,覺得一個小娃娃,再怎麼樣也翻不起大浪頭。沒料到,就是這一時的疏乎大意,險些讓他們鑄成大錯。

回到分開時的地方,八隊人彙合已畢,趕回營中。

此時已快到酉時,天漸漸黑了下來,墨染叢林,光線轉暗,杜益山回了營地,就立刻命人抬過那個受傷的士兵,讓小童醫治。

小童一直跟在方雲宣身邊,兩人一路形影不離,方雲宣得知,原來這個小童的名字,叫青音。

方雲宣說這個名字好聽,又問小童姓什麼。

青音滿臉不解,奇怪道:“娘就叫我青音,什麼是姓?我叫娘娘親就會答應,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我也知道那是我娘。”

提起母親,青音才收起一臉嘻笑,黯然望著藥王穀的方向,對方雲宣說道:“哥哥,娘親死時一直拉著我的手,我知道她難受,也給她吃了好多好多的藥,可惜她的身子卻怎麼也不好。我知道,她是討厭我了,她想找爹爹去,才這麼急著離開,她心裏急……是我拖累了她。”

方雲宣聽得心酸,他不清楚青音的父母之間發生了什麼,竟會讓夫妻二人到死都不肯再相見。從小童的隻言片語之中,方雲宣能深刻感受到他的母親對他父親深深的愛戀,說什麼長得醜,分明是一個女子愛得太深,才故意把愛人說成那個樣子,來紓解那份想見不能見的相思之苦罷了。

想想自己與杜益山,實在是幸運太多,他們之間也是千難萬苦,要經過許許多多的磨難才能在一起,方雲宣慶幸杜益山是個剛毅、果絕的真漢子,凡是他決定的事,無論遇到什麼艱難困苦,他都不會放棄。有一個這樣的愛人,方雲宣才能如此堅定不移的和他並肩作戰,即使所有人都責罵他,說他傷風敗俗,有違人倫,他也絕不會再放開愛人的手。

青音撩開受傷士兵的眼皮,仔細看了看,又在他眼角按壓,問他疼不疼。

士兵疼得哀嚎,青音卻點頭笑道:“知道疼就好,說明經絡沒斷,還有救。”

從腰裏拽出一個長條包袱,解開來攤在地麵上,眾人往裏一瞧,包袱裏都是些瓶瓶罐罐,有大有小,形狀各異,此外還有一個脈枕,和一個插滿銀針的白布包。

青音讓人按住士兵,“按好了,別讓他動,萬一紮歪了,治頭治到腳上,我可不管!”

說著話他從白布包上拽下十數根銀針,找準那士兵眼睛周圍的幾處大穴,手下如飛,將銀針全部刺入穴中。

士兵疼得鑽心,頭上像被重錘擊打,嘴裏不住喊叫,幾個人都壓製不住。

青音打開一個白磁瓶,用一柄玉製小勺舀出一點藥膏,分別點在士兵的雙眼裏,再用幹淨的軟布包裹,過了片刻,士兵就不再出聲,人也癱軟下來,呼吸粗重,昏睡過去。

“這針要紮夠一個時辰,你們別動他,就讓他躺著休息。等他醒了以後,每日兩次,把這瓶子裏的藥給他抹在眼睛上,不出一個月,他就能看見東西。”

士兵們歡喜異常,都向青音道謝,青音哼了一聲,卻道:“東西是能看見,不過隻比瞎子強些,要想像從前一樣,那是絕不可能了。就算我娘活過來,也隻能治到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