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澤無奈一笑,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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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可馨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自從她拖著自己的行李,離家出走之後,安岑楠就一個人住在了他們的新房裏麵。
這對他來說,真的算是新房,因為結婚兩年,他住在這裏的時間,屈指可數。
沒有開燈,任憑黑暗籠罩了整個房間,他端著一杯色澤緋麗的紅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世界。
最近幾天,他都習慣了睡覺之前喝杯酒,隻有這樣,才不會徹夜失眠。
有時候半夜醒來,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感受著無邊的黑暗,胸口的第三根肋骨,針紮一般的疼痛。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在西可馨離家出走之後,他反倒是每天回到這裏。
仔細想想,這兩年,西可馨過的並不好,他娶了她,卻對她置之不理。
她每天晚上感受的,都是他現在滅頂一般的黑暗和寂寞。
紅酒還沒有喝完,他的手機就有短信進來,打開一看,是黎熙雯的信息。
“岑楠,你這幾天怎麼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岑楠,你是不是跟可馨吵架了?我看見她搬進了蘇五少的別墅裏麵!”
“岑楠,如果是因為我,造成了你和可馨之間的矛盾,我很抱歉,我願意跟可馨解釋!”
一連三條短信,安岑楠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第二條。
因為暫時他自己也沒有理清自己的感情,所以並不想過問這些天她去了哪裏。
可是,她竟然在搬出家裏的第一天,就住進了蘇洛澤那裏?
還是,搬出去隻是個幌子,她的心裏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攀上蘇洛澤這個高枝?
安岑楠心裏燃燒著一團怒火,將手機丟在一邊,他緩慢的閉上眼睛,平息自己的呼吸。
手機在黑暗中,又一次閃爍起來,輕快的鈴音讓他轉身,看著手機上的陌生號碼。
遲疑的接起,那邊是杜娟的聲音,“安岑楠,你趕緊來警局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安岑楠一言不發,直接掛了電話。
前些天,杜娟變著法的找他,他不肯接她電話,她就一次次更換了號碼打。
這才消停了幾天,她又開始了。
他將紅酒一飲而盡,紅酒杯放在一邊,轉身準備進衛生間洗澡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
這一次竟然是海城警察局的座機號碼,明知道可能是杜娟打的,他卻不得不接。
那邊杜娟開門見山,“安岑楠,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若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母親,那麼立刻來警察局救我!”
安岑楠微微一愣,有些不確定杜娟話的真假。
他沉默片刻,繼而道,“等我十分鍾!”
他拿了車鑰匙,立刻出門。
杜娟很聰明,在警察局這兩天,一個字都不肯多說,無論警察怎樣的威逼利誘,全部都沒用。
她就等著最後一張王牌,安岑楠過來救她。
反正綁架西佳琪的人,是周少謙,她反而勸周少謙教訓教訓那姐妹倆就放了她們,這些話在場的綁匪,不少人都聽著。
更何況,周少謙被打成了傻子,現在還在市人民醫院流著口水,她若是不將所有罪名推在周少謙身上,對得起自己?
安岑楠看見杜娟的時候,帶著一個家庭醫生,杜娟還來不及解釋什麼,那家庭醫生就帶著她去驗尿,結果真的呈陽性。
她確實懷疑了,可是安岑楠卻不敢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杜娟盯著安岑楠半響,一字一頓的道,“我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男人。安岑楠,這個孩子剛好兩個月,算算時間,就是你上次腦袋受傷跑來找我懷上的……”
她說的有板有眼,安岑楠卻一言不發,盯著杜娟須臾,他站起身,去了警察局局長的辦公室。
杜娟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不管怎樣,安岑楠這是答應救她了。
這個孩子,是她的最後一張王牌。她原本想要在最後時刻,給西可馨致命一擊的,卻沒有想到,現在用上了。
杜娟被保釋了出來,所有的罪名全部都壓在了周少謙的身上,隻是她出來的第一件事,卻是麵臨著失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