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玉沫打開門，小心的攙扶著秦天昇宣進門。這一次不過半年時間，他的臉色已經遠沒有上次的紅潤，挺直的身板也開始佝僂著，依靠拐杖。
“就知道小美最會關心人了，燁，當初你是怎麼被小美勾住你那花花心腸，嗯？”
何巧芝揮動著鮮紅的指甲，像一個不老的妖精，笑起來渾身顫抖。
秦燁盡量使得自己今天看起來，沒有什麼戾氣。
溫和淡然的走了過來，並沒有回答何巧芝的問題。
“爸，這麼遠的山路。您怎麼不讓我去接你？不是說好了，讓李醫生跟著。”
“多大的事。走吧，我還沒吃早飯了。一路上餓得不行了。”
玉沫順從的像一個無聲的女傭，跟著三人若即若離。
忽然一道猛力，把她從發呆拉入現實。
“給我機靈點，別呆頭呆腦。”耳語傳來。
來不及反抗，秦燁已經將她視作小鳥依人一般，擁入懷裏，兩人親密無間的朝餐廳走去。
“你看看，小兩口還說悄悄話。嗬嗬。”秦天昇宣滿臉笑意，偷偷朝何巧芝拋了一個眼神。
她隻能同樣堆起滿麵笑容，心底卻恨得直癢癢，何巧芝抽過一張又一張餐巾紙，狠狠撕去。
“媽怎麼了？”
“哦，有點感冒了。這山裏風大霧多，人老了，一不注意就著涼了。”
說完咳嗽了幾聲。
玉沫立刻起身起拿藥箱。
“兒媳真是賢惠，燁。你平時更要多疼玉沫。不要一忙起來，就黑夜白天成天不在家，成了家的人了，要顧家。”秦天昇宣一邊端起碗一邊說。
秦燁微笑不語。
何巧芝調侃著：“還說別人，你自己不是一樣。身體能動動走，就想著往外跑。唉，我算看明白了。你們這些男人啊，就是天生的野馬。栓的了人，栓不住心咯。”
“一天三次，媽這是口服藥。如果沒效果，再換。”玉沫遞過水杯和藥片。
何巧芝騎馬難下，本來想借口推說過敏，看著那感冒藥盒，忽然心底想起了什麼，黑溜溜的眼睛，笑得跟狐狸一般。
痛快的抓過藥片一飲而下。
“開飯。哎呀，這可是我最喜歡的野生小米山藥羹，也就是秦家別墅這野生的這幾樣東西能燉出這個味。”秦天昇宣饞的不行。食性大發，恨不得自己就要動手。
“爸，我來吧。”
玉沫一把接過傭人遞上來的碗筷，開始進行分粥。
“還記得小時候，實在太窮了，餓了三天三夜，最後在野地裏刨出這些東西，熬著喝。那種鮮美的滋味，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何巧芝心底嗤之以鼻，她從小金枝玉葉，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帝國第一總裁怎麼會越老越迷戀窮困生活，腦子退化了？
“這說明生活在進步嘛。”
秦燁卻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時候和秦天昇宣一通長大的患難夫妻。
沒有在困苦之中敗落，卻在富貴後逝去，他一想到這裏，就莫名的對眼前這個繼母感到無比厭惡。何巧芝猛的感到一股冰冷的煞氣。
“山上果然氣溫變化很大，一會就讓人覺得涼涼的。”
玉沫低著頭，不去看這奇奇怪怪的一家人，手被秦燁古怪的握住，兩人身體看似親密卻，貌合神離的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