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話?!
不說一尊,至少說一座、一件吧!
偏偏說一個
便是不拜關二爺的藏家,通常也不會這麼說。
大不敬啊,大不敬!
古玩這一行,其實挺講究的。
各種稱呼都有它固定的規矩,往往三言兩語就能將一個外行人看穿。
這下,老板倒是搞不清楚羅源到底什麼路數了。
既感覺羅源是外行,又像是內行在裝外行。
當然,隻要有機會賺錢,老板是絕不願意錯過的。
他又說道:“這是清早期鎏金關公銅造像,金箔脫落的的確有些厲害,不過造型古樸威嚴,做工也很精細,是清中早期關公銅造像的精品之作,可遇而不可求。要不,也給老太太請一尊回去。準保府上財源廣進,百邪莫侵!”
羅源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指著那個摔壞的青銅器擺件問道:“老板,這是個什麼造型,看著挺稀奇的。”
老板再次皺眉。
他越來越鬧不明白,羅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
不過,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這個應該叫虎首雙螭耳尊。哎,可惜是個西貝貨。不然這樣的個頭,這樣的紋飾,少了這個數,想都別想。老弟,老哥看你也是明白人,從它開裂的地方看就知道裏麵摻了鉛,所以一摔就裂。哎,總之別提了,別提了。也是趕上哥哥我今天走了背運,要不,我才不收呢!晦氣啊晦氣!”
說到最後,老板一陣捶胸頓足,仿佛被賺了天大的便宜。
“哦?這麼說,老哥倒是實在人!其實剛才在外麵,我也遠遠地看了。卻不知道原來被訛上的是老哥你,聽說是個二愣子,一件西貝貨還是自己失手打碎,還硬要三千。要不這樣這樣,剛才那兩樣物件,加上這個作為添頭,一共九千八,我要了。”
“老弟,這可是贗品哦!”老板裝作好心地提醒一句。
“要的就是贗品!”羅源滿不在乎地笑道,“我看這東西倒是挺有意思,拿回去研究研究也是好的。至少從外表看來,還很有感覺。就算是贗品,做的也馬馬虎虎,正好學習學習。以後遇到類似的,也就不會走眼了。”
“行吧,老弟也是實在人,咱們權當交個朋友,這回老哥虧點就虧點吧!不過啊,老弟以後可要常來啊,要是有朋友什麼的,記得多給老哥介紹一下,絕對優惠。”
老板一臉真誠地看著羅源,貌似肉疼地咬咬牙說道。
可他手裏卻不慢,熟練的將三件物品打著包。
羅源瞥了眼那個破損的虎首雙螭耳青銅尊,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刷了卡,感受著手中這件虎首雙螭耳青銅尊之上散發出來的濃鬱氣息,羅源在老板派來的夥計幫助下,誌得意滿地從古玩店出來。
一看手表,竟然還差一刻鍾就十一點了。
按照東海市這交通狀況,加上雪還沒化盡,自己估計得錯過跟金海威約定的治療時間了。
於是,他趕緊拿出手機給金海威打了個電話,道了聲歉,然後趕緊打了個車直奔位於東海南區的好望角。
羅源遲到,金海威自然不以為意,隻是讓他趕緊過來吃飯。
金海威家住在東海市有數的及格高檔住宅區,起步價一平方二十九萬的價格雖然不是最貴的,但是也非同一般。
尤其是東麵靠海的海景別墅,更是高達三十八萬一平米。
好望角的安保措施很嚴密,羅源經過兩層登記才進入了金海威的公寓——一處視野頗好的海景別墅。
這樣的位置,估計有錢也未必能夠弄到。
金海威的能量可見一斑。
金海威家裏裝修得不算富麗堂皇,但是低調之中透著奢華,簡約之中蘊含著精致。
各種品相完好的藏品擺滿了居所。
整個客廳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私人博物館,而且件件都是精品。
雖然被看似隨意地擺放在客廳之中,但是錯落有致,交相輝映,呈現出一種獨特的美感。
“老弟!老哥這裏的藏品怎麼樣,還能入你的法眼吧!”
金海威顯然是看到了羅源手上那些藏品。
尤其是他帶來的那個虎首雙螭耳青銅尊,一看就是那種不開門的贗品。
稍微有點眼力,都不該看走眼,偏偏不知道為什麼羅源會帶來。
還是說,這是打算讓自己幫忙掌掌眼?
恐怕這次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一念及此,金海威不禁暗暗好笑。
琢磨著自己手上那些個藏品是不是有類似的,也好拿出來安慰安慰羅源。
對金海威而言,這次能夠解脫病痛,就算是對他有再生之恩。
經過這幾年失眠症的折磨,他也算看透了,錢財都是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反倒是像羅源這種人值得一交。
無論自己,還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其實都需要這樣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