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羅源認識,正是東海珠寶圈內名頭極響的錢總。
上次他和李偉對賭的時候,此人代表東海珠寶界的珠寶商做過評委,也是個八麵玲瓏的主。
隻是後來出價想要羅源那塊極品料子的時候,被王思林截和了。
在他身後簇擁著七八個人,年紀跟他差不多,大多數看起來都有些熟臉,似乎全都是東海珠寶圈內的知名人物。
得益於神秘傳承,羅源過目不忘。
這些人但凡王思林引薦過的,都能叫出名字,並對應上各自的背景。
這些人平時在東海算是競爭對手,但是在這種全國性質的賭石大會上,他們選擇抱團在一起。
相對於萬雄和李氏這類財大氣勢,底蘊深厚的珠寶公司,這些公司就不免顯得實力不足。
何況還有港澳地區和南洋諸國的珠寶商蜂擁在此,他們更是不值一提。
一旦遇到一些品質優秀的大料,往往會因為沒有足夠的資金,眼睜睜看著好東西從眼前溜過。
這個時候,大家就會聯合起來,集中資金參加角逐。
這樣做不但可以分擔風險,也可以降低資金壓力,不至於將寶壓在一兩件翡翠上。
這不難理解。
每個人的資金有限,往往能夠支配的現金三四千萬就不錯了。
便是那些珠寶界的國際大鱷也不例外。
而一塊真正表現不錯的半賭料,價值往往都要超過這個數字。
如果隻是勉強吃下一兩塊高貨毛料,出來的成品往往過於單一,而且風險也是極大。
大家合夥買料,不但可以多出一些不同品種和檔次的料子,如果開垮了也可以互相降低風險。
錢老板跟許威顯然也比較熟,而且那口氣更像是一個長輩。
他毫不避諱地指著腳下那塊五十公斤重,開了兩處窗口的半賭毛料說道:“這種會卡場口水砂料出色,但是難出高貨,像你這塊料,窗口有表現,打燈能有綠,可是綠吃進去多少卻不敢肯定。種肯定是糯種,但到不了冰。如果不出綠的話,這塊料子價值不高。”
許威見都是熟人,也不見怪。
他笑著說道:“錢叔,你又拆小侄的台。不就是上次那塊料沒給你麼?這次要是有好的,一定有先給你留著!”
“你錢叔我就事論事,你別跟我扯別的!”錢老板臉色一板,氣鼓鼓地說道。
許威連忙解釋道:“這會卡料子種是嫩,沒法跟老坑比,但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不是?我還說我這料皮殼薄,含雜質的幾率小,內部綹裂也少,容易出大料呢!若是花件料開出戒麵,往往都是大漲!哪怕是糯種,但也備不住價格低啊!”
錢老板說的是實情,但許威也說的在理,大家也不免一陣交頭接耳,各有各的判斷。
事實也是如此。
會卡的高貨料子其實一點不比老坑價低,但由於皮殼相對薄一些,變種的機率往往也比高貨料子小,總體說來賭性相對小,的確是不少玩家的首選。
錢總當即打個哈哈。
他跟許威長輩本就是世交,認識多年,剛才也就是和許威開個玩笑罷了,沒有拆台的意思。
或者說,他這是故意引起話題,借機與羅源搭訕。
他早就注意到羅源了。
“羅總!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又見麵了。幸會,幸會!”
錢老板笑嗬嗬地抱拳道。
“錢總,您好!”羅源也笑著打招呼。
“羅先生,聽說你這兩天在平川弄到了不少好東西,真是羨煞我等!這次你要是切出好貨,一定要多少勻點給我們幾個老家夥。”錢老板仿佛是開玩笑一般地說道。
他身邊的幾人趁著他跟羅源寒暄的工夫,也在不斷打量著羅源。
聽他這麼一說,立即就有人聞弦知雅意,連忙附和道:“是啊!久聞羅先生火眼金睛,我等仰慕已久。今天既然遇到,便是我等的運氣。要不幹脆這樣,咱幾個就跟著羅先生算了。不求吃肉,但求喝口湯也不錯!”
“是啊!萬雄家業再大,但是備不住毛料太多,未必吃得下這麼多好料子。隻要價格合理,我們絕對支持你。說不定這屆的賭石大王就被羅先生你收歸名下了。”
“諸位前輩實在太抬舉羅源了,我哪有那水準?這次來平川主要是跟大家學習的,諸位還是叫我小羅吧!聽著順耳!”羅源笑著應道,姿態擺得很低,卻並不鬆口。
開玩笑!
現在他手上資金充足,沒必要求教這些人。
不過,如果有那種稍微雞肋一點的東西,他倒是可以脫手變現。
隻是,此時此刻,決不能鬆口。
畢竟一會兒真要有好東西,最好是能囫圇吞下。
唾手可得的利益沒道理讓這些不相幹的競爭對手分一杯羹。
而一幫東海珠寶商見羅源沒有拒絕,而且態度似乎還不錯,不免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