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怎麼回事!堂堂一個上尉,和個新兵蛋子置什麼氣!”
一個中校上前拉住了上尉,陰沉著臉厲聲嗬斥道。
“木頭!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叫喚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樹後晃晃悠悠走來。
看來人臉色酡紅,腳步虛浮還打著酒嗝的樣子,顯然也是沒少喝酒。
“報告團長!是這個少將同誌叫住我,讓我叫他首長!”
木頭啪地一個立正,大聲報告道。
“少將”團長宋立民嗬嗬笑了聲,突然眉頭一挑,不屑地說道,“首長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我這龍山療養院裏最多時候住著十幾位首長,現在也有八位首長。這要是少將都能成為首長,我這療養院還不得把門檻踢破了?”
他警衛團長地位特殊,身邊都是老首長級的人物,雖然掛團長職卻是大校的軍銜。
這要放在普通的集團軍,至少也是師級幹部。
雖然不是將軍,但是就是一個大頭兵,背後有幾個神一級的人物替你稱腰,別說區區一個少將,普通的上將沒有足夠的理由,也不敢拿他怎麼著。
少將衝身邊的上尉使了個眼色,兩人趕緊退到他的身後。
剛才嗬斥木頭的上尉臉色當然不好看。
本來,他看木頭是個大頭兵,想拿官銜壓他一下。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在軍隊裏更甚。
按照他的想法,亮出身份,這新兵蛋子還不得嚇得屁滾尿流?!
至於後麵的事情,自然就好辦了。
哪知道一口咬到個硬骨頭上
“宋團長,我們是奉命來東海進行紀律監察的。這是中央軍委紀檢委主任高勇全高將軍。”
一個上校立即向宋立民介紹。
宋立民酒醉心明白,衝高勇全敬了個禮,口裏卻不客氣地說道:
“高將軍?您是中央軍委紀檢委的,來東海應該是去東海警備局或是華東戰區司令部,跑到我療養院來查什麼?是查帳還是查我的兵有違法違紀行為?”
高勇全麵色一僵。
這帽子要扣上了,就等於他是紀委的人物跑到東海查老首長。
隻要隨便有一位老首長發話,他的差事就別幹了。
眼下幾位老首長是不在位了,但他們在軍方已然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而且,下麵的嫡係如今往往都是身居高位的實權人物,隨便一個要對他發難,也是麻煩事兒。
到時候他高勇全總不能說是有人替馮家出頭,特地讓他上門壓製東海軍方行動吧!
弄不好,自己就會成了大佬們角力的犧牲品。
他深吸口氣,稍稍定了定神,微微笑了笑說道:
“沒有,我們路上堵車,來得晚了,想來給幾位老首長拜個年。今天太晚了,還請宋團長安排個住處,明天一早我給幾個老首長拜個年便離開。”
高勇全心裏清楚,隻要他這個軍紀委的人在這裏坐鎮,老首長他固然管不了,但其他人想要有什麼動作就沒那麼容易了。
至少,他也能給上麵一個交代。
老實說,如果不是被自己的靠山點名,他是真不想來淌這趟渾水。
“沒問題,房間有的是,我這就安排去!對了,大晚上的,幾位吃過飯了沒有?我讓廚房給你們下點餃子,我拿點好酒,正好陪你們喝兩盅?”宋立民滿麵笑容。
隻要別是故意找麻煩,一切都好說。
“吃飯就不必了,我們休息一會就好。”高勇全說道。
宋立民也不強求,迅速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在不遠處的小二樓上,許老和胡老淡淡地看著門前高勇全和宋立民的交涉。
自從木頭開車回來,許老就知道事情有變。
李健將馮浩劫走的事情二老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更清楚都是什麼人從中作梗,反倒堅定了要管上一管的想法。
這二位都是老革命,槍林彈雨裏過來的。
他們打下來的江山,當然不能讓這些別有用心的家夥禍害了。
許老爺子望著高勇全幾個人,幹咳一聲,淡淡地說道:“馮家這老小子還真有辦法,連軍紀委的人都請得動。”
胡老哈哈一笑:“怎麼?當年打越戰掃蕩村子你都不怕受處分,現在老了老了,反倒怕了咋地?!”
“怕?你去問問,咱姓許的啥時候怕過?”
許老眉頭一挑,頓時瞪大眼睛哼哼道。
“知道你老小子牛氣,論打仗我是比不了你。看樣子活我也活不過你了。羅源是你老許家的孫女婿,就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參加這丫頭的婚禮了。也罷!今天賣賣老骨頭,菲菲是你孫女也是我孫女,就當我給孫女陪個嫁妝。”
胡老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樓下走去。
“老胡!你你小心啊!”
許老聲音竟有些顫抖。
這多年的老戰友的感情不是一兩句話能代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