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特拉從盥洗室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早過了十二點了。
不知道德拉科還有沒有在休息室裏等她。
這樣想著,她加快了去宿舍的腳步,她現在真的太困太累了,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耗費了她大量的心力,她對此感到疲憊不已。
她隻顧著低頭趕路,沒成想撞到了別人。
“對——”森特拉抬起頭想要道歉,看到對方的一瞬間便噎住了,全身都緊繃起來,寒毛直豎,心髒瘋狂地跳動,雙手緊張地攥緊了衣服,來回摩挲著。
“教、教授。”
盡管她在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西弗勒斯還是輕而易舉地看破了她的偽裝,僵硬的笑容不足以遮掩她所散發出來的悲傷和痛苦。
“已經過宵禁了,小姐。”
“對不起……”森特拉低聲回答。
“跟我來吧,”西弗勒斯頓了一下,“……安娜瓏小姐。”
她猛地一抬頭,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去,沉默地跟在後麵進了地窖,慢慢地、似乎不太一樣麵臨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習慣性地關上了門。
西弗勒斯坐在椅子上,這樣能保證和對方平視。
森特拉的目光躲閃著,不敢去看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給她施加一個遺忘咒,隻需要兩秒的時間,她就會忘記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繼續乖乖地待在他身邊,保持她天真單純的尊崇和順從,做一個聽話的好學生、好孩子。
她也不必再被“替身”的問題所困擾,因為她不知道,無知就是最大的幸福,明白的越多,她就會越痛苦——鄧布利多也是這麼說的。
甚至就算西弗勒斯現在拿給她一瓶迷情劑,並要求她喝下去,她也一定不會反抗的——不需要別的理由,他的身份足以逼她這麼做,她被規順得太聽話了,她在壓抑自己的天性,親手折斷自己的脊梁,委曲求全,逆來順受。
但是——他不能這樣做。
他不能選擇逃避,而是應該正視自己的錯誤、彌補犯下的罪過,以及,引導這個可憐的善良的姑娘,選擇她真正應該走的道路。
“森特拉·安娜瓏小姐,”西弗勒斯艱難地開口,道歉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氣的事情,“關於今天下午的事情……很抱歉,我配製的新魔藥出了一點差錯,所以……”
“沒關係的,教授。”森特拉立馬抓住這根稻草試圖自救,她比西弗勒斯更需要一個借口,以證明自己沒有過多遐想。
對於她如此之快的釋然,西弗勒斯感到有些驚詫。他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過來。”
森特拉聽話地照做了。
西弗勒斯抬手輕輕摩挲著那枚玫瑰胸針,指腹接觸的一瞬間,少女剛剛在盥洗室裏說過所有的話,全部都湧進他的腦海裏——這個精巧的類似於麻瓜們發明的竊聽器的東西,他可是研究了整整兩個月。鄧布利多不肯告訴他很多事情,一是為了向逐漸複活的伏地魔交差,二是為了弄清森特拉的身世,三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帶有劇烈情緒的發泄一下子在神識裏猛然炸開,直衝擊得腦仁發疼,西弗勒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控。
“教授?”森特拉驚疑又擔憂地看著他。
“沒事……”他搖了搖頭,試圖平息那種脹痛感,他鬆開握著胸針的手,“你喜歡它嗎?”
森特拉點了點頭。
“那就一直戴著吧。”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是,教授。”
“你不太情願嗎?”
“不,沒有,”森特拉連忙辯解,似乎生怕她的教授因為這件事情生氣,“我當然——我會一直戴著的……教授?”
西弗勒斯沒有回答,他沉默地看著森特拉臉上緊張的表情,他的大腦告訴運轉著處理他剛才接收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