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森特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又一次出現在醫療翼裏。
大部分傷口都已經痊愈了,除了心口——一塊圓圓的、和毒牙牙根一樣大小的、怎麼也抹不掉的疤痕。
身體似乎恢複了正常,森特拉轉動有些僵硬的脖頸,骨頭摩擦帶來一陣細密的刺痛感。
目光掃視了一圈再熟悉不過的環境,最後停留在趴在自己身邊的一抹黑影身上。
“教授?”她試探性地出聲詢問。
熟悉的黑色身影動了動,抬起頭來。看見熟悉的麵孔,森特拉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莉莉?”西弗勒斯迷迷糊糊地開口,他太久沒有休息,神誌開始有些不清。
森特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之後,西弗勒斯才終於清醒過來,他不知所措地看著麵前的少女。
這對她來說一定很傷人。
不然為什麼森特拉現在目光裏流露出來的情感,比當初聽到“泥巴種”的莉莉更加失望?
她明明曾經被告知可以選擇做自己。
她現在應該很傷心,很痛苦。
但是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不善於表達自己的人總是常常遇到這種困境。他認為自己應該道歉或者解釋,可是就連一個字、一個字,他都說不出來。
長久的、長久的沉默,森特拉靜靜地靠在床頭,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撒進來,落在她散開的長發上。
她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逐漸與另外一個人開始重合……不是的,不是的,她們不一樣。
“你醒了嗎?”
“莉……”
不是的!
那雙碧綠的眼眸的瞳孔狠狠收縮了一下。
“我叫森特拉·安娜瓏,教授。”她的聲音因為太過平靜而顯得異常。
“你又認錯人了。”她加重了“又”字的語氣。
空氣一下便凝固住了,令人心悸的寂靜好似帶著殺意,無處不在,幾乎滲入了皮膚裏,仿佛下一秒就要隔斷喉嚨,取走靈魂。
好在這時鄧布利多的出現打破了沉默,西弗勒斯如蒙大赦,一句話也來不及說就急匆匆地走了。
森特拉的表情不太好看,鄧布利多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異常,但是他沒有說出來,他隻是告訴森特拉,她昏睡了太久,以至於現在已經到了八月份,完全錯過了期末晚會,好在這個學期沒有考試。
至於學院杯,盡管森特拉給斯萊特林加了很多分,但是因為哈利和羅恩把她帶回來了——雖然他們去的時候,裏德爾和蛇怪已經都死掉了——格蘭芬多的分數超過了斯萊特林。
談起學校裏的事情時,鄧布利多還說洛哈特離開了學校,森特拉認為這是她醒來以後遇到的最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是當她得知盧修斯被學校董事會開除的時候,她的笑容立馬消失了。
“為什麼?校長。”她驚訝地問,她一點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威脅了董事會裏的其他人,逼迫他們答應撤銷我的職位。”鄧布利多平靜地回答。
“那——倒是他罪有……我的意思是,那好吧。”
森特拉想起她在海格的小屋裏見到的場景。
“你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是在替他惋惜嗎?”
“不是——馬爾福先生的確做了錯事,但是,那德拉科呢?”
“我想學校董事會開給馬爾福先生的工資遠遠比不上他家族的財富,或許這會讓他的獨生子學會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