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是誰?”
夜晚無聊之際,左雲朗手中上下滑動著我的手機,何時遺失我已經沒了考量,等再見時,便已然在了他的手中。
他著重於信息頁麵,可惜早已被我刪除的一幹二淨,我並未有先見之明料到今日,隻是習慣使然讓我少了一樁把柄留在左雲朗的手裏。
左雲朗的話讓我恍惚想起來今天是胎檢的日子,蘇塵曾提醒過我,或許久久沒等到我,才會發了信息來詢問,我淡淡說,“是我的婦產科醫生,今天該是我做第一次產檢的日子。”
他關了手機放在桌麵,揉著眉心,“三個月了?”
我摸了摸小腹,“是。”
剛知道他存在的時候他才不到兩個月大,一轉眼他在我腹中竟然快三個月了,時間過得很快,快到我無法預知未來,卻依舊堅持要他,他成為我生命中最珍愛的人,是我的軟肋,我的盔甲。
“小妍,即便到了今時今日,我也從未想過與你分離,但這個孩子,你不能留下。”
空曠的屋子裏,左雲朗的話猶如晴天巨雷劈在我的頭頂震耳發聵,我轉過頭,冷漠的看著他,“我可以放棄任何人,唯有這個孩子,你想都別想。”
他眸子裏帶著傷痛,嗓音嘶啞到了極點,“也包括我嗎?”
我吞了眼底滑落的淚珠,滿嘴的苦澀,“是。”
從前我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任何事物都重,我想著隻要活著就可以複仇,可以給我媽帶來新的生活,可孩子的出現讓我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我自私過不要他,可他頑強到讓人咋舌。
他乖巧的成長著,在我身體裏合二為一的陪伴著這難熬的日日夜夜,慢慢的,他取代了所有人在我心中的份量,我從厭惡他的到來到如今的深愛,我從前最懼怕聲名狼藉下的朝不保夕,可我此刻最怕的,卻隻有腹中孩子的健康與否,其餘的,都變為了不重要。
左雲朗以為我是喜愛孩子的緣故,所以才會百般難舍,他不死心遊說,“他並不是你的唯一,我們婚後也會有孩子的,到時候……”
我哽咽打斷,“雲朗,我們放過彼此吧,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他,行嗎?”
左雲朗並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我意味著什麼,我的身體並不適合孕育,可他悄然到來,他是我的磨難,更是我的驚喜,或許我此生隻會有這一個孩子為伴,他是難能可貴的,比任何人對我的意義都重大。
左雲朗放棄了與我的談判,他將自己掩埋在雪白的被褥裏,一夜無聲。
翌日,天明來醫院為左雲朗辦理出院手續,醫生並不建議他出院,他後背的傷總是反複滲血,十分容易感染,可左雲朗充耳不聞,他堅持要回左家療養。
天明是左雲朗的心腹,十分顧慮著他的身體狀況,所以安排了私人醫生會每天到左家檢查他的傷勢好轉情況。
我的心情一直鬱鬱寡歡,左雲朗見此鬆懈了對我的看管,從隻能囚禁於二樓到止步於大門口,陽光明媚的上午,我帶著新慧去花園子裏取土,左雲朗給了我幾顆紅色的種子,他並未說是什麼花種,隻說我若種出來,便會對我就此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