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和那名侍衛一同駕車前往郊外,最終在那所所謂的“林員外”的大宅院前下了車。
車馬尚未停穩,宅院裏頭的人便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王爺。”
“公子。”
柳涔涔柳萱萱一同躬身做禮。
“嗯。”沈若懶懶地應了聲,負手走在前頭。
“怎麼不見上官步銘?”走到正廳,仍不見那上官步銘,沈若不禁出聲問道。
柳涔涔上前一步道:“回王爺,方才上官族中有人來信召他回去,他便急匆匆地趕回去了。”
“哦。”
一旁的小廝端上一壺熱茶,輕輕放置在沈若身旁。
沈若悠悠地看了那小廝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緩緩端起熱茶,撇了撇浮沫,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上官大人對柳姑娘還真是上心呢。”
柳涔涔麵色一紅,支吾道:“王爺說笑了。”
沈若亦笑了笑,嘴角揚成常年來都一成不變的弧度,“柳姑娘打算什麼時候同上官大人結親呢?”
聞言柳涔涔頓時羞澀垂臉,麵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剛想開口說話,卻在下一秒變了臉色。
柳涔涔麵色微變,眉頭鬱結,搖了搖頭,“現在怕是不行。”
沈若故作驚訝的“哦”了一聲,“柳姑娘這是……”
柳涔涔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道來:“上官老爺子的身體是愈來愈差了。”
柳涔涔抬頭,目光悠遠,“步銘說昨夜老爺子咳血了,太醫前來診治,隻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走了。”柳涔涔似身臨其境般,也跟著搖了搖頭,而後又輕輕歎了一聲,幾不可聞。
“那這樣說來,涔涔你和上官步銘的婚事怕不是得一直拖下去了?”在一旁安靜坐著一直默不出聲的柳萱萱突然開口問道。
柳涔涔苦苦一笑,“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步銘他向來孝順,又和爺爺最親,要是上官老爺突然去了,他該有多麼傷心啊。”
“可是……”柳涔涔搖搖頭,“在他最為艱難的時候,我卻不能陪在他的身邊。”
柳萱萱恨鐵不成鋼地怒罵道:“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他!你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啊!”
“啊?”柳涔涔被柳萱萱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上官步銘是這一輩中最為出彩的,上官雲青去了以後,就要靠他來主持大統了啊。上官子慕那老糊塗肯定成不了什麼氣候,到時候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上官步銘的身上,他拿什麼來和你談情說愛?
拿成天成天處理不完的公務嗎?還是拿擠也擠不出的時間?況且他還要為他家的老爺子守孝三年,你等得了三年嗎?嗯?”
柳萱萱起身,走近柳涔涔,彎下身來,臉龐近乎貼到她的臉上,一字一句咬著牙鄭重說道:“男人是最不可靠的!”
柳萱萱一臉的認真,腮幫子咬得緊緊的。
在一旁靜靜喝茶的沈若冷不丁聽到這句話,端茶的手輕輕抖了抖,莫名被點名被暗示的他覺得有些委屈和不悅。
柳萱萱柳涔涔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柳萱萱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柳涔涔卻目露哀愁,怔怔地望了沈若好一會兒。
柳萱萱又繼續遊說道:“你現在不把他拴牢,到三年後你色衰,他愛馳,你拿什麼來栓他?你的歌技,還是舞技?抑或是你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