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策的傷比顧西年重些，有些彈片入肉很深，甚至差點就要打到脊椎。如果真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彈片觸及到脊椎，那白策這後半生，不死也殘。
總之當時醫生說的那些話，顧西年聽著都格外膽戰心驚，白策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因為救自己，而把後半生葬送在床上，自己對他的虧欠是如論怎麼樣也無法彌補的了。
不過幸好，總的來說，隻能算得上是傷筋動骨的程度，好好休養就不會留下後遺症。
顧西年去的時候，白策正靠著在看書。
“顧總？你怎麼來了？”語氣輕鬆，也沒有什麼埋怨，倒讓顧西年鬆了口氣。
“我來看看你，頂你班那個小孩太老實了……我真有點心累。”
“哈哈哈哈！顧總，其實他做的挺不錯的了，是您要求太高了。”白策跟顧西年一塊工作這麼多年，對他的變態那是深有體會的。
“以前沒意識到，有比較才有結果，跟你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我太榮幸了，我居然聽到顧總誇我了，那你要給我漲點工資麼？”
本來有些凝重的氣氛，經白策一說一下就散了，倒像是顧西年去探望一個受傷的老朋友，而不是帶著愧疚的上司去看下屬。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顧西年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這件事無論怎麼講這聲謝謝白策都擔得起。
如果不是他，可能現在躺在這的就是自己了。
“害，食人俸祿替人消災，我老工薪階層了，應該的應該的都是應該的。”白策像是很無所謂的樣子，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手上卻在暗搓搓地做數錢的動作，實則是明示顧西年。
“行……”顧西年無奈又好笑。
氣氛緩和之後，白策卻又正經了起來，“顧總，顧小姐還好麼？”
“還好……我大概弄明白了，但是還需要點時間。”
“我會盡快好起來的。”白策聽得出顧西年對那個頂班助理的不滿意。
“我沒什麼剝削殘疾人的愛好，你好好養著就行，我回去了。”顧西年少見的對白策笑了笑，順帶拍了拍他的肩，“哦，對了，公司裏有個喜歡你的小姑娘吵著鬧著非要來看你，就差給我遞萬民傘了，我讓人把她帶過來了。”
“什麼啊？”白策反應很大，不過是吃驚而不是疑惑，說明他本就知道，是哪一個。
顧西年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卻很好心的看似很隨意地替他留了門。
“哎，不是，顧總？你這……”你這讓我很難做啊，
顧西年快步回到顧淺的病房，有了上次的事，現在但凡他離開一會，他都覺得心下難安。
顧淺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跟自己出去前一樣。
“顧總，我查好了。就是他那個喜歡什麼吃的，我，我還沒……”
助理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西年飛過去的一記眼刀打斷了，現在想想，剝削殘疾員工也挺好的，資本主義不就是這麼無情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