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說話的人露出了麵目。
隻見剛才那凶神惡煞的疤痕大漢此刻斂起了氣勢,恭敬的跟在來人身後,邊說著話,眼神掃過牢裏關著的人。
他背著手,離牢房有些距離,看上去得三四十歲了,中等身材,有些駝背,不從側麵看的話不太明顯,衣服是壓抑的黑色,長靴上覆了一層塵土,看來沒少在外走動。
他的皮膚有些發黃,跟那疤痕男被曬黑的膚色對比起來很是明顯,但從他的脖子上可隱約看出來他原來的膚色。臉上很多褶皺,膚色的原因看的異常清晰,麵部輪廓明顯,嘴唇抿成一條線,這樣的一張臉上放上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加上他渾身散發著的上位者的氣息,陸揚大膽的猜測,他是紀武的父親,也就是這座城的城主。
若是他的眼裏沒有殺氣和陰鷙,再多一些真誠,她肯定會更快的下定義。
不愧是父子。
“他們都是流浪漢,身上不幹淨,要不要給他們檢查下身體。”疤痕男詢問道。
“不必。”他的語氣有點煩躁,看著牢裏的人滿眼的陰狠:“他們另有去處。”
疤痕男似是想到了什麼,沉默不語,他知道,這時候說話勢必會火上澆油,他可不想引火燒身。
“那些東西處理的怎麼樣了,有沒有漏網之魚。”
他說的應該是那些骨架吧,陸揚心裏想。
“全部帶回來了,不過其中一個被銷毀了,是二少爺親手銷毀的,說是不受控製了。”低級的東西確實容易出問題。
“誰讓他出府的?”他有些不悅,還有隱隱的怒意:“看好他,別讓他出去亂跑,帶回來的人一律處理掉。”
陸揚聞言不自覺的挑眉抬了抬頭,他那狠厲的命令實在不像是一個父親能說出來的。
看來他們的關係並不好。
所以說之前紀武說的她有事情可以來找她是隨口說說而已?但他那真摯的樣子實在不像騙她的,要麼是他偽裝的太好,要麼就是他的父親偽裝的太好!好到他不知道他背著他幹了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城主還真可怕。
紀絕的目光無形中給牢裏的人增加了壓力,本就因為未知而產生的恐懼更加強烈了。
陸揚感受到目光,刻意的低了低頭,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過抓來的人後紀絕不屑的轉過頭吩咐道:“給他們備些飯菜,一定要讓他們吃飽。”
“是。”
他來這裏似乎隻是為了檢驗人數,待他離開後,疤痕男直接吩咐守衛準備飯菜,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停留。
陸揚往前移了移,這牆壁太過潮濕,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濕氣的涼意,由於剛吃飽的緣故,她看著這些飯菜一點胃口也沒有,即便是大魚大肉,她也懶得多看一眼。
他說她們另有去處,也就是說之前有跟她們一樣的人被抓來,他們去哪兒了?他說的另有去處又是哪裏?
看來是真的餓急了,這些人狼吞虎咽的樣子一點也不遜於她,甚至比她的吃相更難看,手上和嘴上的油漬也都隨手抹在袖子上和衣服上,本來就硬的跟鐵似的衣服跟打了蠟似的,油光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