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不是一個適合露天遊玩的天氣。
巴黎的氣溫還沒有升得太高,當然,這裏一般也熱不到哪兒去。隻是今天,卻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這會讓我以為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倫敦。”
不用說,盧娜的爸爸洛夫古德先生也跟著一塊兒來了法國,雖然說是過來尋訪舊友的,可瑪卡哪裏會去信他的鬼話。
這會兒,三人正在聖米歇爾廣場的一家麻瓜咖啡館裏避雨,順便還可以享受一下這一帶古舊建築風格的曆史風光。
說起來,這兒距離德拉庫爾家其實已經很近了,越過塞納河,就是吉維尼小鎮的近郊。
瑪卡靠在咖啡館的棕色落地格窗邊,看著細碎的雨滴輕輕砸在玻璃上,然後蜿蜒而下,在玻璃窗上畫出一道道朦朧的水痕。
或許是因為這雨來得有些突然,街道上的路人大都行色匆匆,在細密的雨簾之中快步而過。
盧娜和她爸爸似乎對麻瓜的一切都挺好奇,時不時伸手摸摸桌上的餐鈴——剛才瑪卡給他們示範過這小玩意兒應該怎麼用,看得出來,他們貌似還挺喜歡那清脆悅耳的鈴聲。
“偶爾聽聽巴黎的雨聲也不錯,感覺比倫敦的要少了那麼些黏膩。”
瑪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隨意地笑了笑,然後果斷地拎起奶壺再多加了一些。
“……我還以為,在這種環境下能多品出點兒苦味的美妙,”他聳了聳肩道,“可似乎也沒什麼不同……該喝不慣的還是喝不太慣。”
“甜的總比苦的好,”盧娜一邊恍惚地說著,也捧起杯子嚐了嚐,隨即便輕輕吐了吐舌頭,“……不過比起先甜後苦,我還是更喜歡先苦後甜。”
瑪卡早就習慣了盧娜的這種狀態,突如其來的哲學少女風範,有時候還真能讓人得到一些不錯的感悟。
他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將目光放到了窗外,遙遙地朝著淡灰色的天際望去。
三人在這間咖啡館裏坐了很久,一直到用過了午餐,這才踏著早已放晴的潮濕街道,一路往東南方向行去。
路邊的店鋪外總有一些鮮豔的點綴,給這條充滿了曆史氣息的道路增添了些許隻屬於法國的浪漫。
要是同巴黎的麻瓜提起市郊的吉維尼小鎮,想必很多人都會想起那位開創了印象派的著名畫家克勞德·莫奈。
在這座小鎮子上,莫奈先生的花園故居是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而德拉庫爾家,就在距離吉維尼小鎮不遠處的一片小山坡上。
“……應該就是這兒沒錯了。”
瑪卡看著眼前這片五彩繽紛花海,心中不由得讚歎起來。
德拉庫爾家是一座看起來很普通的雙層法式民宅,淡黃的磚牆和鮮豔的棕紅色木門、黑色的屋簷下還帶著些許雨後的濕潤,屋頂上冒著一個低矮的煙囪。
而這一切,都淹沒在了一整片的繁茂花枝之中,濃鬱而芬芳的氣息撲麵而來。
要是忽略掉那些在花葉間飛舞的小仙子來看的話,相信所有人都會以為,這裏頭住的隻是一家生活愜意的麻瓜家庭罷了。
見洛夫古德父女還沉浸在這片小花園的美麗之中,瑪卡並沒有打擾他們,而是先行往那門口走去。
“篤篤篤”
屈指輕輕敲了敲木門,聽到屋裏有人應聲,他便稍退了一步,抬頭朝屋簷下望去。那裏還掛著幾串精致的風鈴,隨著微風互相碰撞,發出一陣陣令人放鬆的鈴聲。
“嘎吱——”
門被人自裏邊推開,瑪卡聞聲低下頭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耀眼的金色。
“麥克萊恩先生!”
出來開門的是小加布麗,她一見到瑪卡便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瑪卡這才注意到,剛才那抹亮得刺眼的金色,正是加布麗的頭發在雨後初晴的陽光中反射出來的光芒。
瑪卡忍不住回過頭,朝盧娜那邊望了一眼。
是了,比起德拉庫爾姐妹的亮金色長發來,他還是更喜歡盧娜的淡金色長發,柔和細膩、讓人不由就想要讓那流金在指縫中悄然劃過。
“姐姐——姐姐,是麥克萊恩先生來了!”
加布麗甚至沒想到該先讓瑪卡進屋,就噔噔往屋裏跑去,聽聲音似乎還是往樓上跑的。
瑪卡哭笑不得地在原地站定,老老實實地等主人出來——不請自入顯然會是相當失禮的行為,尤其他這才是第一次來做客。
可不多久,他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陣法語。緊接著,一位高挑而美麗的婦人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請問,您就是麥克萊恩先生嗎?”她溫和地笑著道,“快請進吧!我和丈夫已經聽芙蓉說過了,說是這個暑假會有兩位貴客到訪……哦,你的同伴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