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正如海爾波所說的那樣,活得久的人,未必就一定會對時間流逝的概念變得越來越遲鈍。
就像瑪卡,哪怕是兩輩子加起來,他所度過的歲月都根本及不上海爾波那悠久人生中的一個零頭。
可是今天,他卻隻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快得根本就不夠用。
今日下午,瑪卡在帶著潘西三人暫且返回了法國布洛瓦堡以後,就直接先取消了晚間去王室莊園繼續試驗的行程。
自回去後的一個下午外加一整個晚上,他都一直在思索白天海爾波去特意將恩斯擄走的原因。
然而,不論瑪卡從什麼角度去琢磨,這似乎都是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他不明白海爾波到底在想些什麼鬼東西,更清楚那家夥究竟又有了什麼莫名的企圖。
他隻知道,海爾波的行動,必然會是不懷好意的。
……
深夜,瑪卡所居住的塔樓上層臥室內。
“唉,也不知道恩斯這會兒都在經曆著些什麼糟糕的事情。”
他在如此輕聲嘀咕的同時,卻並沒有發現自己那正握著羽毛筆的手已經停下好久了。
書桌一角的燭台搖曳著明亮的魔法火焰,令他的影子在牆壁上悠悠晃動,變幻著各種似人非人的形狀。
夜自然是靜謐的,或許黑暗也偶爾會讓人感到稍有些提心吊膽,但相對應的,它卻也更容易讓人能夠沉浸於思考當中。
隻可惜,有時候某個問題之所以得不出答案,原因隻是在於缺少了應有的線索。在這種情況下,哪怕環境方麵再怎麼合適,最終似乎也隻會讓人變得一籌莫展而已了。
而就在此時,瑪卡好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驀地低頭往腳底下瞥了一眼。
“帕金森?”
這深更半夜的,潘西不睡覺,跑來他這邊做什麼?
瑪卡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隨手將那從入夜開始就已經沒怎麼動的手記合了起來,然後便推開椅子站起了身。
不多久,他就聽得房間外的樓梯上逐漸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敲門聲就也響了起來。
“篤篤。”
在小心翼翼的兩聲叩擊響過後,房間門就在瑪卡的控製下緩緩打開了。
“麥克萊恩教授。”
扭頭瞧著站在門口的潘西,瑪卡隨意招了招手。
“進來吧!都這麼晚了,來找我幹什麼?”他說著,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不由微微一挑,“哦,是馬爾福醒了?”
自下午回來這邊以後,當時被瑪卡勉強保住了性命的馬爾福就被直接送去了布洛瓦堡的醫療看護室,在那裏接受布洛瓦家族中一名治療師的後續救治。而從那時起,潘西就一直留在看護室裏,和兩名布洛瓦堡的仆從一同守著他。
老實說,這次馬爾福傷得也確實很慘了。即使並沒有受到什麼魔法方麵的傷害,可光是物理層麵的損傷就已經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是的,教授。”潘西沒有依言進門,等瑪卡說完以後,她便依舊站在門口道,“不過我發現,他在醒來以後,意識卻好像仍然不太清楚——我已經去叫那位治療師看過了,可他似乎也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