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她們兩人帶進來, 這位阿姨就拉著塗南南的胳膊,把她護到身後,對喬虹說:“關於魏河的事, 我可以說, 但你要是敢再動手,我就報警。打誰都不行。知道嗎?”
塗南南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
“阿姨。”她說,“謝謝您幫我, 其實……我們其實不是這樣的。她是我姐。”
“我們不是債主,是樂彤的朋友。因為她在外麵遇到了點事,需要找她家裏人用錢, 我們才過來的。”塗南南說著,“樂彤和我們說過, 她和家裏人的關係不好。我們要是說她出了事,她家人百分百不會出現……我們是想要找到她的家人, 才想出來了這麼一個辦法, 演的不太好……”
“讓您擔心了。”塗南南說, “對不起,阿姨。”
這位阿姨懷疑地上下掃視了幾遍喬虹, 又看看塗南南充滿誠懇歉意的臉,才終於采信了這個說法。
阿姨顯然也鬆了一口氣, 不再那麼緊張了。
“你姐姐可演挺像的。我還以為是黑/社會……”她說著,給塗南南抽了張紙巾擦臉, “那坐吧, 喝點水。”
塗南南就笑起來:“她是練武術的!特別特別厲害。”
等到都安置好,喬虹也摘下了墨鏡,兩人肩並肩坐在沙發上時,她也終於顯得不像黑/社會了, 隻是比平時更寡言。
這位好心的阿姨姓劉,讓她們叫她劉姨。
“你們找魏河,是吧。”
“對的,”塗南南說,“其實,也不隻是魏河,還有其他的親戚,也都可以……您看,樂彤她不是開過舞蹈培訓班嘛,我是她的學生,也是她朋友。然後,她現在出了點事……”
培訓班的事,是她在網上按名字查到的。魏樂彤的成人舞蹈班,就叫樂彤舞藝。至於說了一半的話,是——
“哎喲。”劉姨連聲感歎,“是生病了嗎?還是什麼意外。好久沒聽到樂彤小姑娘的消息了,自從他們搬走以後,現在連個聯係方式也沒有……她現在怎麼樣了?”
既然沒有聯係方式,等閑是不會穿幫,那就可以自由發揮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塗南南說,“就是個小車禍,可大可小的,但主要要做手術,這段時間又不能工作……我想就算斷絕關係了,也不聯係,但畢竟是親人……所以,我們才過來的。”
劉姨點點頭。
“魏河他人已經沒了。”她說,“好久之前就沒了,有五六年了吧?”
塗南南怔了怔:“啊……”
“你們之前找的,就是魏河他之前住過的地方。”劉姨說,“他沒了以後,好一段時間租不出去,最近幾年才賣掉的。”
她歎了口氣,搖搖頭:“我估計,按魏河那品性,你們也找不到什麼他這邊的親戚……”
……有戲。
聊天向來是塗南南的強項。於是,她順著話頭,又和劉姨聊了一陣子家長裏短,說說自己和魏樂彤之前的事,終於,她們聊到了魏河的品性問題。
“魏河那個人,真不行……”劉姨說,語氣很嚴厲,“他就不是什麼好人,死了也是報應。要我說,樂彤不聯係他,那就對了。沒有他那樣的人還得善終的道理。”
塗南南說:“這樣嗎……”
“我那個時候,也才二十出頭。”劉姨說,“當時,魏河那邊親戚過來串門,帶著小孩。我就記得魏河那個敗類,當著自己侄女的麵,把手伸進別的幼兒褲子裏,他侄女當時六七歲吧,肯定都記事了,站在那看,不知道是不是嚇著了。結果,就當著孩子的麵,在院子裏,連避人都不避,給我惡心得夠嗆。我當時不知道報警,現在想想,就應該報警,把那種東西抓起來。”
“天哪。”塗南南說,搖搖頭,“還有這種事……”
“……所以我說,這一家人,恐怕都難有什麼好東西。”劉姨說,“你們要是想,就再找找樂彤媽媽那邊也行。唉,能給小姑娘多提供點經濟支持,也挺好……”
“嗯!我知道了。”塗南南說,彎彎眼睛笑起來,“那我回去,再和樂彤商量商量。今天的事多謝你,劉姨。也謝謝你當時想幫我。”
她們從劉姨家中出來,回到車上,才開始談論今天的事。
“所以,南南,”喬虹說,“按你的推測來看,現在需要再調查的,就是那個侄女,是嗎?”
塗南南說:“還有他女兒,魏樂彤。”
“你是說——”
“我記得,兒童性侵案中熟人作案的比例一直很高。親屬、監護人作案曾達到過四分之一……”塗南南說,“所以,是的,小喬姐。我有這方麵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