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薛管事瞧著眼前相裏懷瑾對薑莞的親昵模樣,心中感慨不已。

小瑾肯親近郡主,聽她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隻是他掏心掏肺照顧小瑾許久也沒能叫他這麼聽話,可見人與人之間也是看緣分的。

有緣分的薑莞被相裏懷瑾一蹭之下僵在原地,廣袖中的手指緊緊攥起,強忍著才沒將他一腳踢開。

她從來不習慣和人親密接觸。

相裏懷瑾偏偏無知無覺,沒完沒了。

薑莞闔了闔眼,走到桌前落座:“小瑾,坐下吃飯。”

相裏懷瑾跟著薑莞來到桌旁,饑腸轆轆也沒去動桌子上的食物。他大概並不能理解薑莞話中的意思,依舊待在她的腿旁,翹首看她。

薑莞挾箸從盤中夾了塊裏脊肉放在空碟子裏,又依樣夾了數道肉菜與素菜在其中,而後將托盤端在手上。

相裏懷瑾按耐不住,半蹲起來去嗅盛了肉的盤子。

“把凳子挪過來。”薑莞吩咐,另一隻手將盤子放得遠,不讓相裏懷瑾碰。

相裏懷瑾著急,喉嚨中再度發出低嗚聲,像在威脅。

薑莞臉上本沒有什麼表情,聽到他嗚嗚,眉眼立刻冷淡下來。她毫不客氣,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打在他的嘴巴上。

啪——

薛管事心猛地一提,生怕小瑾被激怒咬了郡主,手上握著鏈子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幾分。

然而相裏懷瑾被打這一下後頓時老實下來,狗一樣坐在薑莞腳旁眼巴巴地看著她。

八珍戰戰兢兢地將椅子挪到薑莞身旁,也就是相裏懷瑾身前。

薑莞把盛滿肉的盤子放在凳子前的桌上,不用她說,相裏懷瑾半蹲著立起,為了保持平衡將手搭在凳子上。

他看看盤子裏的肉,又看看薑莞,微微歪頭,像在思考該不該吃。

薑莞抬手掐住他的手肘,順勢將人繞了個圈拉到凳子前,再一按肩膀把他硬生生按在座位上。

相裏懷瑾對身體的新姿勢而感到不安,被摁在凳子上動來動去。

如果不是薑莞的手還落在他肩膀上,他應當已經從凳子上扭下來了。

薑莞將唇一抿,凶巴巴:“安靜。”

相裏懷瑾抬眸看向她,還是深深靜靜的一雙眼,沒再亂動,別扭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雙腿僵硬地別在凳子下,像是兩根木棒。腰挺得筆直,像一塊方正的木板,連帶著脖子都是硬邦邦的。

薑莞很滿意他坐著的這個舉動,就不大注重細節,任他看上去很難受地坐在那裏。她甚至虛虛摸了摸他的發頂作為獎勵,是不可能實著摸的,嫌棄。

他難受不難受與她無關,隻要他乖乖聽話就好。就像他是人是狗沒關係。

食不言,寢不語,薑莞雖然嬌縱,禮儀卻極好。

她優雅握筷,開始用飯。

相裏懷瑾僵著轉動脖子,定定看薑莞吃飯。他看了一會兒,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而後埋頭拱向盤子裏的食物。

哢哧哢哧的撕咬聲在房中響起。

“嘶。”薛管事被相裏懷瑾粗魯的吃法嚇了一跳,拿眼覷薑莞,怕她因為小瑾無狀而發火。

薑莞卻連個餘光也沒有給他,自顧地將飯用了便離開。

相裏懷瑾看她要走,埋頭快速啃了兩口肉將頭從盤子中拔了出來,立刻從凳子上跳下,四肢著地去追薑莞。

薑莞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看到即將撲到她這邊的相裏懷瑾立刻瞪大眼睛:“管事,拉住他1

薛管事立刻拽住繩子。

相裏懷瑾在薑莞麵前堪堪停了下來,見自己被拉扯地過不去,焦急地叫了起來。

他臉上粘了許多湯汁,像隻花貓,目光純澈地望著薑莞,又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意。

薑莞除外。

她沒有任何留戀地轉身離去,還不忘在心中暗罵相裏懷瑾戲癮真大,故作姿態。

她才不會被可憐巴巴地看上幾眼就心軟。

他愛裝狗,由他裝去。

……

雨一日日下,長街成了河道。安平城街上終於空無一人,偶爾有不知誰家的鍋碗瓢盆順遊而下,流向西街。

整座城池宣告癱瘓,百姓生活無法正常運作。雖未到最緊急的時刻,但人人的心還是不由懸了起來。這樣一日複一日,人隻能吃家中存糧。然而存糧也有用盡的一日,吃完了又該如何?

何況狂風兼著暴雨,不少人家已經開始淅淅瀝瀝地漏雨,不知是房子先倒還是存糧先荊

惡劣環境叫人心惶惶,更痛苦的是人們對風雨莫可奈何,人定勝天似乎在此時並不適用,人類這時候並不能操控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