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莞鳩占鵲巢, 坐在尊神村村長家吃茶消食。
相裏懷瑾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尊神村所有村民皆是祭河之事的受益者,且都知情不報,整個村子的人都要被押送到濮陽城。
她如今成了整個尊神村的敵人, 隻要她還在村子裏,那些尚未被逮捕的漏網之魚便可能來找她報仇。
零零九還在糾結之前尊神村村長說的那句河裏真有河神:“薑莞, 這個世界不可能有神神怪怪存在的, 他在騙你!”
薑莞抿了口茶, 在腦海中回它:“我知道沒有神神怪怪。”
零零九欣慰薑莞還是相信它的。
“你們倆說的應該不是一個東西。”她淡定地補充, 將茶盞放下。
房外十分嘈雜,控製一村的人並不簡單,薛管事正在幫官差的忙,趕羊似的將尊神村村民們趕到一起看管。
護衛們此刻被當作官兵用,盯著村民以免生亂。有一隊已經隨官差一起押送囚犯去濮陽城了。
待外界稍微安靜些, 薑莞才起身出門。
薛管事正在點數人數, 見薑莞來立刻打招呼:“女郎。”
薑莞微微頷首:“晚膳用多了, 我去外麵走走。”
薛管事:“我叫幾個護衛隨您一起。”
薑莞搖頭:“不必, 現在這裏缺人手,有小瑾在我身邊, 不用擔心。”
薛管事轉頭看向相裏懷瑾,露出溫和笑意:“辛苦你了,小瑾。”
相裏懷瑾衝他咧嘴一笑, 眉梢眼角堆的都是笑意, 可愛極了,看得薛管事心都軟了。
薑莞不爽,理直氣壯:“保護我是他應當做的,況且讓他保護我是他的福氣,他辛苦什麼。”
薛管事失笑。
相裏懷瑾讚同:“福氣。”
零零九忍不住發問:“薑莞, 你有沒有覺得相裏懷瑾很可愛?”
薑莞詫異:“你有病吧?”她走路時喜歡將手背在身後,顯得十分自信。
出來村子她才今夜的風格外大,吹得她發絲飛揚,她不得不頻頻騰出手去將糊在臉上的頭發撥下去重新別在耳後。
她說是出來散步,卻越走越遠,轉眼崇神村便在身後了。
“你知道管事他們說的潭子在哪裏嗎?”薑莞突然站定轉身,回頭看向相裏懷瑾。
天地間隻有他們二人,她不用稱呼也能讓人知道是在叫誰。
相裏懷瑾蹲下分辨地上腳印,又翕動鄙夷,順著風的方向遠望,而後起身對薑莞道:“可以。”
“我想去那裏,你帶我去。”她又像是在撒嬌,又像在命令人,用腳尖在地上寫寫畫畫。
相裏懷瑾語氣笨拙:“很遠。”
薑莞笑嘻嘻的:“沒關係,走吧。”看上去心情不錯。
相裏懷瑾“哦”了一聲,順從地在前方給她帶路。他和薛管事對薑莞的順從還不大一樣,薛管事會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判斷事情是否對薑莞好,而相裏懷瑾則是無論薑莞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
二人向著潭子方向去,為了照顧薑莞的速度,相裏懷瑾體貼地將速度放慢許多。
即便如此,薑莞還是覺得累了,理直氣壯:“你背我走!”
相裏懷瑾便慢吞吞地彎下腰讓她跳上來。
薑莞趴在他背上好奇發問:“你為什麼這麼聽話?”她這個問題問得十分突然,沒有任何鋪墊。
她這個姿勢看不到相裏懷瑾臉上的神情,便很不老實地用雙肘壓著他的肩膀使力,伸出腦袋去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