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待護衛走後, 八珍才又驚又喜地叫出聲,“我就知道,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你一定會救她們的!”
薑莞嫌棄:“少來,誰說我是救她們了?我要把她們賣去安平, 賺個好價錢。”
八珍噗嗤一笑, 才不肯信:“郡主又不缺錢。”
薑莞輕哼:“我也不嫌錢砸手。”
“哎呀, 我知道郡主是要救她們的, 郡主最好了!”八珍喜滋滋的,煩惱被薑莞通通解決,“郡主,你既然早就打定主意要救她們,幹嘛還要我去一趟。”
薑莞睨她:“練一練你, 誰知道你那麼沒用, 還怕村民, 讓護衛陪你一起去是給你擺著看的是麼?笨死算了。”
八珍嘿嘿地笑:“有郡主在, 我不用那麼厲害的。”
“沒出息。”薑莞又道,“還有, 我不是救她們。”
八珍知道郡主是最嘴硬的,很上道地順著她說:“是是是,我知道, 郡主是要把她們送去安平賣掉。”
薑莞翹著下巴點頭, 像隻驕傲的天鵝。
八珍心中的石頭落地,晚上要做頓好的表達自己的感謝。
縱然她和那些女孩們非親非故,甚至素不相識,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為她們有個好結局而開心。
至少那些要逃離村子的女孩都能離開這裏, 換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薑莞得了八珍的感謝,晚上用了充滿心意的一餐,心情尚可。
薛管事在飯後來同她商議接下來的安排。
“明日那些女子會被送至安平,與安平的女人們一同在女學、繡房等處勞作換錢。”薛管事一麵說一麵注意薑莞神情,好確定她對此是否滿意。
薑莞微不可查地點頭,並不將此放在心上。她將所有都布置好,隻欠實行,頗有一切盡在掌控的運籌帷幄。
她低頭用糙麵的硬木輕柔磨著指甲前端,長指甲成了圓潤的弧形,飽滿光滑。
“接下來咱們就一路向南,下座城是陳留,大約要三日腳程。帶上小瑾速度還要慢些,應該要四日才能到陳留。陳留後再過三五城改走水路,再走旱路就能很快到京城了。”
薑莞打了個哈欠,秀手掩口,格外妍麗:“陳留?是大城麼?我要裁衣裳。”
薛管事訕訕的:“以陳留如今的發展水平,應當裁不出郡主想要的衣裳。”他很會說話,沒直接說出陳留是小城。
薑莞沉下臉來,義憤填膺地指責:“上次明明說了到新城裁衣裳的!”
薛管事咳嗽:“雖然技術不濟,您若願意,也是可以去裁的。”
薑莞抿嘴:“誰要醜衣裳。”
薛管事便在一旁笑,沒有多言。
“我都不想走了!反正下個地方也破破爛爛的,在哪裏都一樣。”薑莞不滿。
“也好,在這裏多待些時日小瑾也能多休息休息。”薛管事十分讚同。
薑莞立刻糾正:“還是快啟程吧!”她可不想讓相裏懷瑾多休息,最好多顛顛他,死不了也讓他不舒坦。
薛管事道:“小瑾很想念您,郡主可要去看看他麼?”
“不要。”薑莞一臉嫌棄,“半死不活的,誰要看他。”
薛管事也沒指望她會去看望相裏懷瑾,意料之中地笑著點頭:“是。“
從薑莞這裏出來,薛管事拐去看了相裏懷瑾。
對於小瑾的恢複能力,郎中到了歎為觀止的地步。他從未見過體質如此強悍的人,簡直能與天生天養的野獸媲美。
他斷裂的骨頭迅速修複,綻開的皮肉重新愈合。
隻要沒將他徹底殺死,他就能很快恢複。
相裏懷瑾渾身纏著布條一動不能動地躺在床上,聽到腳步聲眼皮微動,緩緩睜開眼。
依舊是那雙黑沉沉的眼,不曾變過。
薛管事一過來見他醒著,笑了:“小瑾,醒了啊,喝水嗎?”
相裏懷瑾想搖頭,奈何脖子被木板固定著動彈不得,隻好張嘴說話:“謝謝,不喝。”他的嗓子微有些啞。
“我剛從郡主那裏回來。”薛管事笑道,“你可要快些好起來,郡主身邊如今還沒人保護。”
聽到“郡主”二字,相裏懷瑾微微抬起眼,慢吞吞叫道:“莞莞。”
薛管事會意:“郡主很好,隻是胳膊上有道傷口,也要靜養的,不過肯定不及你傷得重。”
相裏懷瑾:“沒事就好。”
薛管事對他的忠誠感慨不已,輕咳一聲:“郡主太忙,沒空來看你,你暈倒的時候她來看你了!”
相裏懷瑾聞言唇角微微翹起,帶著隱秘的歡喜道:“我會盡快好起來,保護莞莞。”除了話說得利索了些,一舉一動一如既往。
……
翌日一早,清風作別。
尊神村外的女子們聚在一處,其中各個認識的又三五成群結伴一起站著,有的空著手,有的抱著孩子,有的空著手,共同點是都很拘謹。
村中趕出了一輛輛馬車,女孩子們被嚇了一跳,帶著好奇和畏懼望著馬車。她們中沒人坐過這個,甚至連馬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