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請再拿件酒來!”李未杉嘴裏模糊的向著櫃台喊道。
他已經不知道在這裏呆了多久,眼見窗外已經悄然進入黑夜,而自己身邊已經堆滿了二十多個啤酒瓶。他喝了又吐,吐了又喝,如一灘爛泥一樣攤在酒吧的角落裏,讓冰涼的啤酒流過食道的觸感,溫暖自己的內心。
酒吧裏昏暗的燈光中,正盤旋著那些讓人躁動的情歌。一天之內丟了工作跑了女友,真讓人歎息道世事無常。這時,李未杉不由想到那《駱駝祥子》裏,祥子最後說的一句話:人,究竟該怎麼活著?
這酒說來奇怪,平日裏灌幾瓶就倒,此時喝下去的每一口卻都像是最強烈的興奮劑一般,牽引著自己回憶那燦爛的過往、和憧憬的未來。
嗚……嗚……嗚嗚嗚……
終於,李未杉輕聲哭了出來。他掩著自己的臉,強製壓著自己的絕望,可那淚水就像是破了堤的洪水,已然收拾不住了。
嗚嗚嗚……啊……啊…………!
輕聲的啜泣逐漸變得激烈,最後直接轉為了嚎啕大哭!為什麼……為什麼!我把最好的自己都給了她,為什麼啊!
這時,入夜的酒吧裏逐漸人多了起來,李未杉終於停住了淚水,再次叫來吧台的服務員:“再拿一件酒。”
那服務員有些鄙夷的看著眼前的這灘爛泥,說到“先生,咱們這兒都是先收費再上酒的,你看你都醉成這樣了,要不咱們先把賬結了?”
“你,你說!多……多少錢。”
“先生,您從下午到現在,已經消費了兩件酒,如果再開一件的話,一共是五百四十元。”
李未杉喝了這麼多酒,形骸也有些放肆了,從兜裏摸出一個錢包,將裏麵的鈔票全都拿了出來,推到服務員身前吐出兩個字:“拿酒。”
那服務員捏上錢一數,皺了皺眉:“先生,你這兒隻有二百三十七塊五,連兩件酒都不夠啊。”
李未杉單手一指:“對了對了,我這兒還有倆鋼鏰!你都拿去,上酒吧。”
那服務員麵色一冷,聲音也變了味兒:“你到底有沒有錢?沒錢那就可是喝霸王酒啦!”
李未杉靠在椅子上,突然笑了出來:“別說是霸王酒了,就是閻王酒,我都敢喝!”
服務員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徑直向店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掏出了電話……
…………
不出所料,沒過多久酒吧裏就闖進來兩個光頭大漢!那服務員向李未杉方向一指,那倆大漢幾步過來,也不和李未杉多說話,架起他來就往外拖。到了酒吧街的後巷,再把李未杉摔在了地上,緊接著就是一頓毒打!
酒後的神經本就是世上最好的麻醉劑,任憑他們怎麼拳打腳踢,李未杉隻是本能的護住麵門,其他的一概不理。
這倆大漢看來也處理了不少這樣的事,很懂得拿捏分寸,既不把人打殘了,手腳也竟是照疼的軟的地方招呼,打了半天,兩人終於停了下來,其中一個人開始搜李未杉的身。
“媽的,真晦氣!除了手機香煙身份證,啥都沒了。”其中一個大漢朝李未杉啐了口唾沫,收起了李未杉的手機,將廉價香煙和身份證砸在了李未杉的身上後,倆大漢便張揚而去。
呃啊!李未杉在地上躺了幾分鍾,勉強翻身站了起來,像一隻打架受傷的流浪狗一般,歪歪扭扭的走出了後巷。
這時的酒吧街,正是人聲最鼎沸的時候,七彩的霓虹燈渲染著燈紅酒綠的氛圍,性感的女郎們勾挑著蠢蠢欲動的虛妄。李未杉剛走回酒吧門口,兩道刺眼的的遠光燈就迎麵闖了過來,照得李未杉一個激靈,腹中翻雲覆雨向上湧。兩眼一閉,便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