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到白知府還沒消化上一個決定,就要迎接下一個定局了。他心裏五味雜陳,抬手道:“起來吧,來日成親...定好日子要告知為父,婚後要常帶你媳婦回來,這裏到底是你的家。不要記恨你母親與二位兄長,他們是你的至親,人不能沒有親人,你可明白?”
白啟常抬起頭,回道:“啟常知道了。”
白知府微微蹙眉道:“你母親指派給你的弄雨...便別帶他走了。為父給你再派兩個得心應手的,遠走他鄉,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不行。”
聽聞父親要留下弄雨,白啟常雙手不自覺的握起拳頭來,他竟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但卻不理不管,不聞不問。
任誰也無法體會,白啟常此刻心中是何滋味,他蒼白著臉,露出笑容:“多謝父親,大恩大德,孩兒必將銘記於心,終生不忘。”
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駱逋究竟是如何說服白知府,將白啟常與陳瓏兒定下了婚事的。這日下晌,許伯趕著馬車,帶著白啟常悄然離開了汝寧府。
無人知曉。
這一次,沒有弄雨隨行。
可被困“囹圄”多年的白啟常,何時才能真的自由呢?
沈康與王麓操各自回到家中,對親人著實安撫了一番,然後又趕回了書院。
經過四間書院統計,此次缺考棄考的總人數,竟然達到了七十八人之多。這其中有因情義或公正而棄考的,當然,更多的則是隨波逐流的跟風之人,他們都不可能得到補考的機會。
這是規矩,誰也不能打破,也不論是什麼原因。
缺了一門時文考校的成績,眾人隻能想辦法提高後麵考試的成績,力求不被送去縣學修學。
四大書院大比第二日,上午進行策問,策問,也稱為“對策”,是將政事或經義方麵的問題寫在簡策上,發給應舉者作答。
此次策問為求意趣,增加了一些體製的調整。由應試者用矢投射,再來解答射中的疑難問題。
說白了,就是抽簽考試。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進行這樣的調整,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個做法就是多此一舉,但在另一些人眼中,卻不是這麼回事了。
鄭東門大發雷霆,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罵道:“駱逋這個老匹夫!”
邱誌存抬眸看看他,拱手道:“山長,學生該...”
鄭東門道:“抽簽應試,你還有甚把握奪魁?”
邱誌存微微蹙眉,道:“還有一個時辰才開考,學生可以再看看其他題目。”
鄭東門一揮手,道:“不行,來不及了。”
他微微蹙眉,想了又想,緩緩的道:“棄考!”
“甚麼!”邱誌存驚疑上前,問道:“山長,學生雖然不才,卻也非廢材,雖不能拔得頭籌,可也不至於要棄考啊!”
“你在與誰說話!”鄭東門斜睨著他,冷哼一聲。
邱誌存雖然心中不忿,卻隻能按捺下來,垂頭拱手道:“學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