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寧回到下南村走一趟,她三年之內不能嫁人的消息傳遍了下南村,沈王氏一邊直呼:“作孽。”一邊隻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三年之內不給沈寧談婚論嫁。
就此,沈寧終於暫時得到了喘息,不用擔心隨時被當做豬肉一般稱斤輪兩的推出家去。
那假充道人的老叟,不過是個路過西平縣隨行商隊的腳夫,魏無敗將剩下的銀子交給他,他便換回了原來的衣裳摘掉胡子,隨著行商隊伍,繼續往北行去,泯然世間。
轉天過來,就是縣試上榜的學子去到縣衙謝恩的日子。
一大早,沈康收拾好了自己,穿著一如往日的青衿長衫,與同窗同到縣衙。
數十名學子在衙門前院等待著知縣父母的訓話。
茫茫人群之中,卻不見了吳大元。
沈康倒是無意去尋那棒槌的麻煩,江柳愖卻笑道:“那隻蒼蠅卻是沒來?”
宋淵笑笑,回道:“許是沒臉見人了吧。”
沈康不置可否的隨之一笑,正在此時,吳大元徘徊在縣衙門外,始終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進門去。
常教諭坐著轎子來到了縣衙,瞧見吳大元,抬手喊道:“吳大元!”
吳大元身子微微一滯,總算站住了腳跟,朝著恩師長施以禮,道:“恩師。”
“你怎還不進門去?都甚時辰了?”
吳大元有苦說不出,麵色糾結,回道:“學生沒能作好時文,給恩師丟顏麵了。”
常教諭捋捋胡須,笑道:“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沈與江所作製文為師看過,的確可圈可點,尤其是沈,立意標新,眼界不凡,且行文之中帶有一股忠勇之氣。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那些文賦出自十歲小兒之手。”
他頓了頓,接著道:“此兒不凡,大元可多與其交集。”他溫和的笑了笑,抬手道:“製文一事,除卻學得製藝,通曉經綸,還要講求個靈秀。大元雖沒能在縣試拔得頭籌,院試卻是不在話下,莫要灰心,進門吧!”
恩師好言相勸,吳大元哪裏還好意思不進門去?他硬著頭皮走在常教諭身後,隻聽看門皂吏高喊一聲:“縣學學官,常教諭到!”
緊接著,又喊道:“縣試第三名,吳大元到!”
一眾童生皆朝著門邊看了過來。
“別喊,別喊!”吳大元死的心都有了,他極力的朝那皂吏擺手,示意他不要聲張,皂吏怔了怔,卻為時已晚。
“喲,來了。”江柳愖笑著將雙手付於身後。
此時,一個麵生的書生笑著朝吳大元拱拱手,高聲問道:“吳兄,那日你與沈案首在考場榜文前立下的誓約,還算數不算?”
常教諭略有些遲疑,轉眸看向吳大元,似乎在問,什麼誓約?
吳大元展目看去,往日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所謂兄弟,現下都站在人群之中,卻無一人挺身而出為他解圍。
他咬緊牙關,怒道:“甚的誓約!某不記得!”
還真是無恥啊。
沈康暗自笑了笑。
江柳愖調笑道:“忘了?那某便替你回憶回憶。”他略微頓了頓,看向宋淵。
宋淵一笑,接著道:“你那日言之鑿鑿說沈三胸無點墨,是個投機取巧的小人。還立下誓約,若是沈康在縣試中勝過你,便要雙手奉上家傳寶玉,並在榜文前下跪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