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再次呆若木雞,然後,猛地站起身來,去到牢門出處,雙手抓著木柵欄,一邊使勁兒的搖晃著,一邊高喊道:“來人啊!來人啊!來人啊!”
牢頭兒離的老遠,怒喝道:“吵什麼吵!找打!”
江柳雙手伸出牢外,喊道:“我不認識他們,快放我出去!冤枉,我冤枉啊!”
“不認識?方才還同仇敵愾的,轉眼功夫就不認識了?賊小子,再喊,別怪大爺我抽你!”
“呃。”江柳乖覺的住了口,經過孟繁銳那個死心眼的變態以後,他早就明白了,總有人敢狠狠的揍他。
那些小時候不曾捱過的揍,養成了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而這個個性在家門以外的地方,除了給他招來一頓一頓的臭揍,毛用也沒有。
他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坐在門口處,雙手抱著膝蓋,好生的可憐。
王麓操與沈康互相交視一眼,沈康腆著臉笑著道:“二哥,生氣了?”
江柳挪動腳尖,朝向門外,低聲道:“不敢,可不敢,我哪兒敢生氣?你們太瞧得起我了。”
王麓操心頭一軟,道:“氣也無用,你已經被我二人拉下水來,後悔,不作數的。”
這算是勸人的話嗎?
對於王麓操來說,姑且算是吧。
江柳低低的笑了笑:“嗬嗬,嗬嗬,你們...”他猛然站起身來,喊道:“你們有事就不能事先與我商量商量嗎!”
沈康道:“這個,算是臨時起意,真的不是不告訴你。”
江柳哼笑,道:“好好好,你們總有理!”似乎覺得氣不過,道:“小爺恨不得立馬就走,離你們倆遠遠地!誰知道和你們在一塊哪一日就被害死了!”
沈康笑道:“別氣了,你這不是自己想明白了麼。”
江柳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走到二人麵前,低聲問道:“你們,作何打算?”
王麓操笑問:“誰說我們有打算了?”
“你,你們......”
沈康齜著牙笑著道:“都說了是臨時起意,還能騙你不成?”
“該騙的時候,你們怎麼特娘的就不能騙騙我?”江柳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們,懊惱的蹲下身去。
遙想當年,他江柳也算得上是鹿鳴書院一霸啊,翩翩風度的貴公子,前呼後擁,走到哪裏都要震一震,今兒可好,他一身汙髒,任由臭蟲爬過身體,連一個獄卒一個惡捕也能欺他。
追根溯源,就是因為這倆人!
沈康笑著道:“若是我們猜的不錯,外麵的人已經知道咱們被抓了,他們比我們更急著想要放我們出去呢,所以,江兄就稍安勿躁吧。”
江柳微微一怔,這就是他不讓下人告訴王伯父的原因?
因為他始終相信,他們是不安全的,而若想除掉他們,必要在荒蕪之地,而非在這一查就被查到的鳳陽府衙牢獄。
那些人沒那麼傻,不會在這種地方動手。
而除了王伯倫以外,還有誰會來這救他們出去呢?
自然是等著尋找機會殺掉他們的人了。
江柳仰頭看向那一方,透著光線的小窗,道:“好,等!特娘的!”
“啪!”
驚堂木,長六寸,闊五寸,厚二寸又八,重重的拍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