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慧安,見過李施主。山中風大,小僧在這裏避一避,不會影響到你的心情吧?放心,小僧絕不會白住,念經打坐祈福消災的本領,小僧還是懂一些的。”
那年青僧人三十來歲,模樣英俊,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字正腔圓,有一種特有的空靈之境,在酒店門口說話,居然像在廟宇中講經一般,有微微的回音。
聽爺爺說過,這一也是一種功夫,讓聲音和空氣發出共振,可以產生意想不到的力量,甚至可以控製人的情緒。
和尚頭上有戒疤,言談舉指,都像一個真正的僧人。隻是開頭那句“山裏風大”,有點特別的意思,暗有所指。
“你從山中來?”李青雲也不避諱圍觀的人,徑直走到和尚身邊,在一個比較危險的距離,蹲在那裏,和盤腿打坐的和尚平視。
“我從山中來。”和尚很老實的回答。
“帶著藍花草嗎?”這句不是李青雲問的,是童童和毛毛在人群裏瞎起哄。
“山裏都是雪,沒有草。”和尚似乎聽不出孩子們的玩笑話,仍是一本正經的回答。
李青雲笑了笑,不知道他說的是“雪”還是“血”,但無所謂,既然爺爺進山,總會討個說法,不會和那群番僧下棋聊天的。
“你從寺裏出來,為的就是在這裏念經?順便避一避風雪?”李青雲繼續問道。
“這裏死了不該死的人,貧僧是來贖罪的。希望自此以後,大家能夠幸福安康,無憂無災。貧僧很有誠實,希望李施主成全。”和尚低著頭,自顧自的說道。
“不是你說安康就能安康的,不是你說無憂就是無憂的。如果你為了想見我,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可以到我家裏談談。如果你是來挑事的。更應該到我家裏談。”說著,李青雲站了起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年輕僧人站起來,向圍觀的眾人施了一禮。然後笑道:“正有此意,那就打擾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青雲把慧安帶到農場裏的別墅院裏。一進小院,慧安就皺著眉頭,左右環顧一圈之後,才說道:“風水不錯,就是有些陰氣和怨氣。李施主,這裏出過人命啊。”
李青雲站在客廳門口,止步轉身,笑道:“陰陽之氣。乃是天地所生,哪裏都會有。至於怨氣?嗬嗬,死了怨誰呀?”
“嗬嗬……”慧安苦笑一聲,居然無法反駁,剛笑一半。他的臉色暮色一僵,隻見他脖子上的一串漆黑的老舊念珠,發出微弱的震動,似有烏光一閃,很快就隱沒。
李青雲也是臉色一變,不經意的搓了搓手,左手舊傷處有些疼痛。那裏應該是小空間的結點。也是靈體進出的地方,剛才是他出手,想要把這來曆神秘的僧人收進小空間。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有威脅的人,所以幾乎沒有耐心,一進院就想出手,解決這個大麻煩。至於別人懷疑不懷疑。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
隻是出手很不順利,一向靈驗的小空間,此時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子,沒能把這和尚收進去。
“請,咱們屋裏談。站在外麵說話,不是待客之道。”李青雲裝作沒事的人一樣,打開客廳的門,請年輕和尚進屋。
慧安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還是跟了進去,同時說道:“你身上果然有傳說中的法器,可以殺人於無形,怪不得寺裏的僧眾會無緣無故的失蹤。我敢跟你進來,肯定有防範之法,所以李施主不要再輕易試探了,想出氣,就打貧僧一頓,貧僧絕不還手。動用失傳已久的法器,太過浪費,一時控製不住力量,會給雙方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
李青雲心中劇震,臉上卻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法器?什麼法器?你們這些和尚道士,別整天說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咱們說正經的吧,當今的江湖,還是以武者為尊,我爺爺已入化境,此次前去爛陀寺討個說法,現在怎麼樣了?嗯……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你們肯定拿他老人家沒辦法,死傷不少吧?最後迫不得已,達成和解方案,於是你就出現了?而我爺爺還沒回來,應該受了傷,躲在某個地方養傷了。”
說這些推論的時候,李青雲心裏卻在翻天覆地的混亂,居然從和尚嘴裏說出“法器”這個詞彙,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越來越顛覆。在科學體係之外,肯定還有一個體係,雖然一直被人隱藏,但當你到達那一個層次時,就會愕然發現,原來在這個小圈子裏,還有很多類似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匪夷所思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