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江湖人希望看到李青雲倒黴,不管是敵視也好,下注的原因也罷,一時間,大家都在這個夜晚,這個江湖論壇,伸長了脖子,等待最終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夜裏23點,離24點,也就是離賭注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五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士,風塵仆仆的出現在一號農場旁邊的公路上。
夜色如水,不是因為誇張和比喻,是因為空氣中溫度大,又悶又熱,似乎想要下雨了。
一聲悶雷在天際滾過,開始起風了,樹梢唰唰晃動,連懶蟬兒都收了聲,整個李家寨像一隻匍匐在黑暗中的巨獸,給人一種壓抑恐懼的感覺。
“無量天尊,事關我天師門的榮譽,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向李青雲討個說法。各位師弟,我們放開隱藏的氣息,逼李家人出來談談吧。”為首的道士慈眉善目,頭發銀白,胡須垂到胸口,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師兄,我們為什麼這樣謹慎重視李家人?直接殺進他家,為死傷的同門報仇,豈不更加痛快?我們天師門何曾怕過仇家,十年前,豫州陸家,對我們天師門不敬,且多次挑釁辱罵七師兄的孫女,最終七師兄一怒,血洗陸家,當時江湖上誰不對我們天師門禮讓三分?”一名嗓門洪亮的老道士,脾氣有些暴躁,殺氣濃重的叫嚷道。
“此一時彼一時也,而且李家不同陸家,不能一概而論。再一個,李青雲對我天師門並無辱罵行徑,他和我們之間的矛盾,多是誤會。至於打殺,那是江湖人的紛爭手段,輸贏各憑本事,又有什麼好責怪對方的?”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卻為李青雲說話,身上散發出自然寧靜的氣息。並無殺意。
“那他派人偷襲刺殺小師弟孫子以及本門本代曆練弟子的事情怎麼算?單憑這一條,我們血洗李家,都不為過,連特管處都管不到我們頭上。”另一位冷麵的老道士。傲然問道。
“此事頗有蹊蹺,所以我們要喊李家人出來談一談,而不是直接打殺。唔,對方有動靜了……”老道士指了指從黑暗中走出的李春秋和孫大旗,以及另外一名麻衣居士。全是三境修為。
李春秋在山裏修煉數年,也不是一個朋友沒有,這次知道事關重大,終於拉下臉麵,請山裏隱居的朋友出山麵,共同應對這次危機。
麻衣居士看不出年齡,麵色紅潤,皺紋不深,披頭散發,頭發呈詭異的灰色。發長到腰,一身麻布製成的袍子,寬鬆如漢服,瀟灑而大方,極具賣相。
“雲修道長,數年未見,風采依舊啊。”李春秋遠遠的拱了拱手,麵色從容的招呼道。
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單掌合十,還了一禮,風淡雲輕的笑道:“貧道沒什麼風采。依然和當年一樣,被你折騰得灰頭土臉的。當年大恩,貧道自不敢忘,隻是事關我天師門的榮譽。不得不前來詰問幾句。”
“嗯?”其餘四名天師門的道士微微驚訝,沒想到大師兄和李春秋居然有些交情,怪不得他這麼謹慎,至於李春秋請來的麻衣居士,他們還沒放在眼裏。
李春秋微微點頭,朗聲說道:“沒啥好解釋的。若說襲擊我孫子農場的那位三境道士,死前沒報天師門的名號,死後我更不知他來曆,聽到江湖傳聞,才知和你們天師門有關。本想親自到龍虎山,讓你給個說法,隻是被其它事耽誤了,沒想到你今天反倒到李家寨,讓我給個說法。”
“你這老小子,欺我天師門無人嘛,欺我師兄好說話嗎?還想到我天師門撒野?今天不給你嚐嚐我天師門的厲害,怕是你真想騎在我們頭上叫喚啊。”脾氣暴躁的道士頭頂出現一片雲霧,這是靈氣外溢的一種現象,似乎隨時都能轉化為強大的攻擊術法,撕碎麵前的一切敵人。
李青雲的靈體化身一名麵孔模糊的老道士,悄無聲息的懸浮在半空。
不過這些人都是三境高手,非同一般,他的靈體剛停在半空,數道目光已經盯在他身上,有驚訝,有意外,還有一絲對強者的敬畏。
“好強大的靈修,好純淨的靈體,這人才是李青雲的師父?我剛才還以為是那個麻衣居士呢!”
“怪不得江湖傳說李青雲的師父可以輕鬆虐殺三境靈修呢,原來真有這個實力。無量天尊,這麼純淨的靈體,他怎麼修煉出來的?以我天師門的無上道法,也錘煉不出這樣的無垢靈體法身啊。”
“今天我們天師門出動一半三境高手,本以為可以摧枯拉朽的血洗李家,沒想到人家現在已經有四位同級別的高手出現了,自己這邊好像也不討巧……怪不得雲修師兄這麼謹慎呢!”
李青雲悄無聲息的出現,一下子打斷了剛才的對話,連那個出言不遜的暴躁道士,都感覺他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