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後娘娘過壽,臣妾一路過來,眼瞧著這宮裏是個個心中歡喜,都穿得鮮豔明亮,要讓您順心呢。”
趙雨柔捏著帕子壓了壓嘴角,笑著向太後祝賀道:“想來是因為您平日裏仁慈和藹,大家夥兒都盼著您平安長壽!”
這話自然是明顯的恭維,但太後到如今的歲數,最喜歡聽的就是別人希望她長壽這種好話,心裏對趙雨柔的不滿也減輕了兩分,帶著幾分慈祥打趣她。
“聽聽柔妃這話說的,叫哀家這老太太聽了都喜歡都不行,改明兒非要拿鍋熬一熬你這小嘴,看能熬出多少蜜來!”
太後在後宮積威已久,哪個妃子見了不是規矩又謹慎的,也就是出身趙家的趙雨柔,仗著自己有父兄撐腰,就敢與太後說些親熱話。
“柔妃娘娘說的是,這後宮的大家哪個不希望太後娘娘長命百歲呢。”
“就是就是,民間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臣妾看來,太後娘娘就是最大的珍寶!”
在場眾人一邊對趙雨柔這直白的奉承話嗤之以鼻,一邊也在暗自羨慕她與太後的親熱勁。
哪怕是和柔妃不對盤的人,也不得不為了應景,順著她的話去奉承太後,畢竟誰也不想落下一個拙嘴笨舌的形象。
安鈺瑤默默攥緊手裏的帕子,望著宛如眾星捧月一般,與太後親如母女的趙雨柔,心裏更加忌憚起來。
“……那雲歌怎麼還沒來?是不是走錯路了?你去派個人出去問問。”她微不可查地側了側臉,低聲問伺候在身邊的泠心。
雖說太後壽宴大概不會有人敢動手腳,可趙雨柔越強勢,她就忍不住越謹慎,在場這麼多的人,她深知不能露出一絲不妥,就算肚子隱隱不適也不敢輕舉妄動。
“娘娘,眼下人多口雜,您如今身邊離不了人,奴婢不能出去,還能您再等等,一會兒開了宴,奴婢立刻去找人。”
泠心心裏也有些焦急,但她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娘娘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既然不能去找雲歌,就更警惕地打量著在場的眾人。
“吉時已到!請各宮娘娘入席!”
很快,有太監高聲傳報,壽宴正式開席,蕭千毅此時也派來身邊的大太監祝壽,奉上一尊潔白如雪的玉壽佛,討得太後的歡心。
“呀,華妃妹妹身邊怎麼就一個宮婢?”趙雨柔注意到安鈺瑤身邊隻有泠心一人,心裏劃過一絲焦躁,狀似擔憂的提醒道:“妹妹如今可以貴妃,身邊隻跟著一個人像什麼樣子。”
她似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太後,“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宮裏虧待了你呢!”
安鈺瑤臉色有些難看,但她到底應該不是原先那個沒心機的安鈺瑤,很快恢複了平靜,也笑著說道:“多謝柔妃姐姐關心,我身上有些涼,叫那婢女去替我拿件披風,這才隻剩下泠心一人,姐姐不必憂心我。”
“是嗎?”趙雨柔的尾音帶著惡意滿滿的上挑,“我聽說啊,妹妹將之前李嬪妃身邊那個叫雲歌的丫頭要到身邊,可是器重得很呢。”
太後皺了皺眉頭,雲歌這賤婢雖說擺脫了謀害皇嗣的罪名,但到底是那掉了孩子的李燕然的人,她聽見這名字就覺得不高興。
“柔妃姐姐言重了。”安鈺瑤坦然地笑了笑,“那不過是個婢女,談何器重?我身邊正缺人,討她來用用罷了,不合適便打發了去。”
她暗自咬牙,知道趙雨柔就是故意要借雲歌來打她的臉,雖然心中不忿,可也劃過一絲欣喜,因為趙雨柔越關注如何收拾雲歌,她肚子裏的孩子越安全。
“好了好了,一個奴婢而已,哪用得著你們如此計較。”太後不耐地打斷了她們的言語交鋒,趙雨柔自然止住了話,隻是心裏更喜。
太後眼下已經對雲歌不喜,再等一會兒人來了,她就要叫那小賤人永遠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