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做工的人有自己的想法,顧子柒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並不想欠了牛鐵匠的人情,一分錢一分貨,若是他們盡力辦事,這雙倍的價錢,顧子柒出的也值當。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等這煤礦開鑿出來,其中的利潤定然是不可想象的。在那之前,可要和這些開采的工人打好交道了,這雙倍的價錢一點也不虧。
開山鑿土究竟需要什麼工具,顧子柒其實不大清楚,但是她還是循著自己記憶中的樣子,繪出圖紙,拜托牛鐵匠做出了趁手的工具。
開采煤礦的事情畢竟事關重大,所以顧子柒秘而不宣,哪怕是村子裏的人問起,她也隻推說準備在山上開墾一塊地,人人都信了。對那些人上上下下搬運那麼多土壤的現象也就見怪不怪了。
雇傭的那八個人,按照顧子柒標注的位置,他們小心且小心的慢慢往下挖去,直通出一條烏漆抹黑的長長的隧道,將裏麵的泥土帶出來一看,黃褐色的土壤裏頭混合著一些黑灰色的土,仍未看見煤礦的影子,但也能窺出其蹤跡了。
顧子柒心情愉悅,便要他們繼續朝山裏頭挖去。
他們具體不知顧子柒這樣吩咐的用意,不過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單是衝著那雙倍的工錢,大家幹活也是分外賣力。
挖土到底是力氣活,顧子柒留在山上作用不大,因此她叮囑了一些主要事宜,給了他們一些需要謹記的警告,然後便下山去了。
餘下的時間,她倒是拉著李春霆去了鎮上,在沁園落腳,然後日日在鎮上打聽這附近有點技藝的高人。其中包括彈琴書畫下棋……李春霆見她四處詢問這些東西,自然而然明白了她的打算。
卻不做任何表示,事關令月,他從未有任何馬虎,隻在打聽尋人的時候更加賣力了。
與此同時,當他們在鎮上露麵的時候,多多少少有點風聲傳到了縣令劉生的耳朵裏。此時距離劉生右遷還有大半年時間,之前因錯失和李春霆的結交機會,他一直懊悔至今。雖不清楚李春霆他們為何又會在這小鎮上出現,劉生卻不會再錯失這難得的機會了。
心下歡喜著要將人請到府上,轉念一想,又覺得此舉不妥。如此行徑,目的暴露的實在過於明顯,反倒惹人不喜。
再三猶豫,他向報信的人仔細打聽了李春霆夫婦的所在地,順道了解了他們的來意。
倒不是劉生勢大,而是顧子柒他們出來,本就沒有隱藏身份和目的的念頭,因此被有心人一打聽,一切盡清楚無比。
半晌之後,顧子柒無語的望著前麵笑的無比和善的縣令,心裏著實納悶:這也太不巧了吧,不過是隨便逛個街,都能遇上縣令微服私訪。以前怎不知這縣令如此賢明能幹?
微服私訪是劉生自己說的,興許他以為自己換下朝服,又拿了一把毫無特點的扇子,便與尋常百姓無異了。可惜他身後跟著的隨從,以及他那一張帶著官相的麵孔已然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