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黎不愧為顧子柒看好的商人,其心智,絲毫不亞於大多數人。信中短短幾行字,和喬煙通了消息,也已將出宮的計劃大致寫出來了。
總而言之,皇商每個月都要向皇宮運送一些貨物,那時候會有車架進宮,滿載而入,再滿載而出。他們不是從皇宮正門出入,一般來說,這樣的車隊隻能從皇宮偏門出入。
相對而言,偏門的排查比不上皇宮大門嚴格,所以喬煙他們要渾水摸魚的出去,不是難事。最重要的是有司徒黎的玉佩在手
,那些司徒家的商人,自會幫他們。司徒黎在信中注明了他們每個月進皇宮的具體日子,然後給出了一個明確的地點,隻要喬煙能將人帶到那邊,自會有人接應。
除了對宮中的地形不熟之外,司徒黎幾乎將一切安排得妥當,喬煙再沒什麼可挑剔的。隻是覺得這次欠了司徒黎一個人情,到時候想必要讓李春霆夫婦倆親自來還了。
令月和鳴鳴對喬煙計劃帶他們出宮的事情一無所知,依舊在這偏僻的百無聊賴的偏殿中自找開心。
喬煙望了兩個玩得忘我的孩子,移開目光,微微歎了一口氣。為什麼顧子柒這時候偏偏不在呢?讓她一個人麵對這些,也著實有些難為了。
此時遠在京城之外,李春霆的軍隊一路衝過來,直接將平陽王的主力兵困在山林之中。隻差最後一步,俘虜平陽王和淮南王,便有借口回京了。
這一場戰,刻不容緩。李春霆比以往都更要專注。顧子柒是最在意這件事的人,盡管她巴不得立刻飛到京城,眼下還是得沉下心來,計劃好眼前這一場仗該怎麼打。
“這裏,不僅是山林而已。四麵環水,形成一個包圍圈,他們有後路可走,此處地勢險峻,自成峽穀,適合埋伏。”顧子柒三言兩語總結出來。
旁人都有些驚訝,這顧軍師怎不按常理出牌,往日他不都是沉默著聽大家說完意見,最後才進行補充的嗎。突然,改性了?
陳良作為唯一的知情人,藏著滿腹心事,卻無處可說。倒是陳子秋,格外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味,他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瞟向顧子柒,裏麵夾雜著少許探究。
在陳子秋愣神的時候,作戰計劃已經定下了,這時聽到顧子柒問:“這次突襲至關重要,可有人願意自動請纓?”
“我願意!”眾人頓時朝他投來各異的目光。陳子秋作為一個傷員,說出這話,未免也太過積極了些。楊副將更是快人快語:“你可省省吧,受了傷就養著,這軍營裏可不少衝鋒陷陣的勇士。”
陳子秋默然不語,他的目光看向顧子柒。後者麵色不變:“楊副將說得對,傷員就該有傷員的樣子,此次對敵,我建議你不要參加了。”這話出於心底幾分純粹的關心,隻是她沒想到陳子秋不領情。
“莫非顧軍師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嗎?”
顧子柒頓時無話,在她看來,陳子秋此時逞強了。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陳子秋又接口道:“我有突襲的經驗,沒有人比我再合適了。身上的傷,不過小事。要想這場戰爭快些結束,就要省去一切繁雜。”
“你……”不得不說,陳子秋此言,讓顧子柒有些猶豫了。她做這麼多計劃,就是為了早點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回京。
可是,她道:“不必了,會有比你更適合的人。”
陳子秋有些激動:“還有誰?”
顧子柒一塞,卻聽李春霆道:“突襲,我親自來。”
眾人變了神情,陳子秋也反應過來,道:“大將軍豈可貿然行動,這幾萬大軍需要統帥。”
他這話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李春霆看了顧子柒一眼,在她怔愣的眼神中,異常堅定的說:“這件事不用多說了,我帶人突襲,其他的人都聽從顧軍師的安排。”
顧子柒猝不及防被委以重任,一副訝異神情,似在確認李春霆會不會收回這番話。然而她想多了,在軍營中,軍令如山,一旦下了決定,便不能輕易改變,否則有損威嚴。倒有些像“君無戲言”了,拂去腦海的想法,顧子柒從容的點了點頭:“承蒙大將軍不棄,我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