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眼中有淚,卻咬著唇讓眼淚不掉下來,這副故作堅強的樣子,反倒讓人更為心疼。
望著她這模樣,喬煙似乎能感同身受似的,心裏也一陣壓抑的難過,卻一點不後悔將真相告訴了德陽。反正她遲早會知道這件事,與其等到她泥足深陷再說,倒不如讓她現在哭過一場,起碼免了日後的傷心。
可是喬煙似乎有些小瞧德陽了,她默默忍著淚,好一會兒,伸手擦去,再抬頭時,麵上已帶了笑意:“我早該想到的,司徒公子那般的人,怎會無人喜歡。徐太傅家的千金,我見過幾麵的,那是個聰慧溫婉的女子,和司徒公子倒也相配。”
喬煙見她一臉的誠意,方才還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轉眼間就能笑著提起司徒黎了。喬煙真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惋惜,德陽也是個不錯的女子,她日後應當會遇見更好的人。
“我今日荷包落在袖珍閣,便忘記給鳴鳴帶小玩意兒了,到時候他問起,你可千萬要幫我說說好話。”德陽郡主很快轉了話題。
喬煙便不得不順著她的意思說道:“好的,不過小孩子忘性大,興許他已經不記得了。”
對於這事德陽倒是格外固執:“那可不行,雖說是小孩子,卻也不能敷衍。我既答應了,便一定要做到的。”
聞言喬煙展眉:“你對兩個孩子倒是好極,他們現在可是親近你多過我了。”
“少拿我貧嘴了,我可不是他們的幹娘,再親近,也輪不到我是不是?”
“你這是羨慕了?要不等顧娘子回來了,我同她說一說,讓你占個孩子幹娘的名頭?”
德陽忙擺手:“可別了,我還沒嫁人呢,怎麼就當了別人的娘了。好歹也得等我日後尋了良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說。”
一提到良人,德陽不由得又想起司徒黎,她眼睛一酸,心髒處也是悶悶的疼。轉頭擦拭了一番,她背過身道:“我氣血虧損,要回去吃藥了。”
然後不等喬煙反應,她徑直站起,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喬煙默然,一言不發,她知曉,這種還未得到便失去的滋味並不好受,德陽大概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平複下來。
由於德陽常往偏殿這邊跑,終於還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力。景帝身邊的太監很快將這件事傳到了左將軍耳朵裏。
左將軍很快給了回複,要太監安排人盯著偏殿那邊的動向。對此德陽一概不知,不過這兩天她沉浸在淡淡的感傷之中,倒也沒有功夫跑到偏殿去了。
司徒黎讓德陽交給喬煙的那封信,上麵寫明了計劃,這個月月末,皇商會入宮一趟,一來是獻上從外邦采買的珍寶,二來也要受下封賞。
於喬煙他們來說,這無疑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隻要出了宮,一切都好說。喬煙心裏有些小激動,趁著令月鳴鳴二人睡著之時,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並非她刻意瞞著,隻是在一切都安排好之前,喬煙不想兩個孩子有一點擔驚受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