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真是這麼說的?”玉淩聽到周盛的複述,不禁微感意外。他本以為在這種狂熱的競爭氛圍下,書院的長老應該會勸他不惜一切代價試一試的,沒想到這位壓根不認識的長老卻更關心他的身體狀況,這讓玉淩不由得浮起一抹暖意。
“雖然大家都很不甘心,但我們更不願意你因此折騰出一身暗傷,所以還是算了吧,說到底都怪我不好。”周盛無比懊惱地道。
“沒事,總算沒直接抽到淳穀風。”
“阿淩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知道你肯定對我有怨氣,你還是幹脆罵我一頓甚至打我一頓算了……”周盛已經自責內疚得沒辦法了。
“我有那麼無聊嗎,這種純粹憑運氣的事,我要是怪到你頭上也太不講理了。”玉淩無奈地搖搖頭。
“可是……”
“好了,不廢話了,我收拾收拾就去演武場。”
周盛不禁一臉呆滯地看著他:“啥?你還要去參賽?阿淩,你千萬別這麼拚命啊,我不是才說了……”
他的話語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為麵前的玉淩三下五除二便解下了身上的紗帶,重新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除了臉色還略略有些蒼白外,幾乎看不出和之前有什麼區別。
“你你你……”周盛完全石化在了原地,大腦還停留在三天前玉淩滿身鮮血傷痕的情景,至少他分明記得玉淩的左手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一直貫穿了半個臂膀,但現在看去,那裏卻是光潔如初,最多隻有一條淺淺下凹的白痕,顯現出和周圍皮膚不太相同的顏色。
“走吧。”玉淩也沒給周盛緩過神的時間,直接大步走出了院落。
直到進入了演武場,周盛才稍稍收起了怪異的表情,但他的心中仍然殘留著幾分難以置信。誰能料想到,在所有人都以為玉淩身負傷勢無力再戰的時候,他卻已經差不多全好了?那些在旁邊幸災樂禍的人肯定待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下一場,444號對1792號。”這個演武場的裁判是七星殿的長老,他下意識照著名單念了一句後,忽然反應過來這兩個數字所**的人,不禁表情有些幸災樂禍地道:“書院的,話說你們的人還來不來參賽?”
周圍書院弟子麵麵相覷,唯有相視無言,尤其是當他們看到一身白衣的景月不染半分煙火氣地飄然上台,那種窒息般的無力感就變得更加濃厚。
單看表麵,這個柔柔弱弱的白衣少年怎麼也不像是傳聞中心狠手辣的悟玄門大師兄,甚至很多人看到他第一眼,都會不自禁地眼前一亮,感覺到一種油然而生的明媚驚豔,那如彎月一般淺黛的眉峰,如凝星皓月一般的明眸,唇紅齒白膚如凝脂,怎麼看都是一位翩翩然的絕世佳人,要是除去那脖頸上十分違和的喉結,那一切就真的完美了。
就連玉淩也沒想到這個據說手底下有數百條人命的少年會是這麼一副人畜無害的柔弱模樣,可見人不可貌相之語果然是古人們的經驗之談。
不過到了他這個境界,自然能隱隱感覺到對方身上含而不露的危險氣機,那感覺就像是暗處潛伏著的一條陰冷毒蛇,當你放鬆警惕的時候它就會突然鑽出,給予你致命一擊。
景月仿佛也感應到了玉淩的注視,那柔和如盈盈春水般的眸光微一流轉,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顯出幾分疑惑和探詢之意。
但等他看到玉淩登上演武場之後,這疑惑之色便化為了釋然,重新恢複到那波瀾不驚的平靜模樣,隻是略帶幾分玩味地柔柔說道:“看你傷勢似已好全,那我也不必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