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玉淩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隻剩下了一點白色星雨,孤單而零落地飄灑而下。
他下意識伸手接住,於是一朵純白的雪蓮就在他的掌心中靜靜綻開。
如此恬淡素雅,恰如那一襲白衣的女子。
他的心中不由充斥了淡淡的悵然,知道那個名為離幽的女子,再也不會出現了。
因為她化作的白色星河就在玉淩體內蔓延成海,將所有的冰藍霜華都消融不見。
按理說藍襄咒本不應該被如此輕易地破除,但離幽畢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至於古雍最後的魂力意念,玉淩也找尋不到了,興許同樣消融在了白色星河中吧。
不管如何,他終究活了下來。隻是,暗淵之王現在由於本源枯竭陷入了沉睡,等他醒來之後得知如此噩耗,又該是何等的悲慟哀傷?
想到以後還要絞盡腦汁好生安慰一番那個可憐家夥,玉淩就覺得一陣頭痛。他所能做的,隻是將手中那朵嬌小柔弱的雪蓮放入靈戒,小心地珍存下來,畢竟它是離幽在這世界上最後的印記。
整個暗淵都是最深沉的黑暗,唯有她一襲白衣,如此出塵而灼目。
“師弟!師弟,你沒事了吧?”
一張大手遮蓋了玉淩的全部視野,而且還在可惡至極地左晃右晃,生怕玉淩注意不到一樣。
玉淩沒好氣地打掉方子衿的手,直接了當地道:“收拾收拾準備走了,估計要不了幾天,暗淵就要徹底崩塌了。”
雖然之前半激活了祭壇,算是暫且穩定了規則破滅的速度,但這終究不可能持久,照玉淩的估計,這裏最多隻能再堅持五天了。
五天時間,讓他們從暗淵海深處趕回到來時的出口去,那顯然不切實際,如今隻能嚐試從最北邊交界地帶的隔離屏障著手突破了。
玉淩正在琢磨怎麼突破那片屏障,忽然眼前一黑,身上一沉,就被某個家夥抱了個嚴嚴實實,險些喘不過氣來。
“嗚嗚,阿淩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要是真死了可咋整啊,我這好不容易有個弟弟……”
等會兒,誰是他弟弟?某人自作多情得也太離譜了吧?
“你……放開我……”
玉淩無奈地發現自己的力量在大戰之後已經消散一空,根本沒法把念羽白扯開。
最終還是方子衿一把將念羽白拽走:“你小子還不趕緊騰位置,你們兄弟敘舊待會兒再說也不遲,但你這要是耽擱久了,塵若師妹一害羞轉身走掉,師弟不就虧大發了?”
雖然……方大師兄一片誠心誠意很值得感動,但是……你這麼大聲說出來幹嘛?
紫塵若看了玉淩一眼,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哎喲你還怪我,你看看你這事兒整的!”念羽白毫不客氣地數落了回去。
“你倆夠了啊,有時間就去把暗淵的所有幸存者聚集過來,然後我們趁早離開暗淵。”玉淩不得不打斷道。
方子衿憂心忡忡地湊近來,一張關切臉道:“師弟啊,你認真回答我,你真的沒事了?古雍呢?暗淵之王呢?”
“古雍沒見了,暗淵之王沉睡了,我應該……沒事了吧。”
“應該?這麼不確定的詞可不行哦。”
玉淩懶得理他,直接分配任務道:“月凝宮那邊的人要接過來,大島上也去搜尋一下還有沒有活著的通玄修者,反正言碎月他們沒用天材地寶應該沒事,順便把冬末找到。海底石窟也去看一眼,雖然不大可能有幸存者了,但起碼把白沐寒找著。嗯……應該沒別的地方了,反正路上要是遇到有別的修者,就都帶過來吧,給你們三天時間,還是在這裏集合。”
大戰剛結束,眾人就又陷入了勞碌狀態。
方子衿、陽露等人去找書院的弟子,淳穀風則去找七星殿的人,雲千重、景月顯然也是各找各家的修者。雖然玉淩覺得這樣很沒有效率,但畢竟大家最關心的人都是本宗門弟子,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