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玉淩手裏的茶杯猛地呼嘯而出,“啪”地一聲撞在那柄纖細的匕首上。
“嘩啦——”
茶水瞬間潑濺得到處都是,宗啟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下來,半邊頭發和衣袍都被淋濕了,滴滴答答地淌著水。
然而他反應也不慢,在人群騷亂的前一秒迅速扭身,避開了刺客緊跟而來的下一擊。
等到宗啟轉回身來,刺客已經隱沒在一堆女人之間,完全分不清是誰動了手。
但順著玉淩的目光,宗啟很快鎖定了一位低著頭揉捏衣角的女弟子,她的臉色很是蒼白,似乎也受到了驚嚇。
玉淩幾道小無生結連番襲去,那女弟子不由悶哼一聲,當即推開人群風馳電掣地往外逃去。
“抓住她!”宗啟大叫一聲,眾人頓時興奮了起來,不得不說煉火宗的女弟子確實很另類,親眼目睹一起刺殺,她們不僅沒一個人尖叫,反而都是興致勃勃的樣子。
然而刺客速度奇快,眾人的包抄攔截對她而言完全不構成困擾,眼看一個閃身她就要破門而出。
玉淩正打算再來幾個小無生結,一束寒光忽然在空氣裏一閃而逝,像是陽光下的露珠在特定的角度短暫地折射出絢爛的神芒。
沒人看得清發生了什麼,似乎比一眨眼還要短的時間裏,女刺客已經人頭落地,大篷的鮮血肆意噴灑,脖頸的斷口卻平滑如鏡,令人毛骨悚然。
“誰殺的?”宗啟略有些不滿,他本來還想抓個活口問一問。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然後整齊地一起搖頭。
玉淩本來想查看一下女刺客詭異的屍體,但想了想身為魂師應該刻意回避這種血腥場麵才是,所以便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除他之外,其他人絲毫沒有避嫌,紛紛湊到屍體跟前指指點點。
宗啟蹲下身仔細研究了一番,終於從血泊裏拈起來一根細細的暗紅色絲線,表情無比凝重。
答案很明顯,凶器就是這根看似不起眼的紅線,但宗啟用力一扯,紅線就脆弱地分成了兩截,說明它的材質並不堅韌。
這個女刺客是一名破玄武者,卻被一根普普通通的絲線割斷了頭顱,這至少證明,藏在暗處的那個人修為顯然在金剛境以上。
“這年頭還有人做好事不留名?”眾人頗感詫異,出手的人算是幫了宗啟一把,結果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麵,仿佛隱形一樣。
而且金剛境妥妥的是長老級別,可現在年會期間,所有長老都在聖火殿那邊才對啊。
玉淩也瞥了一眼紅線,隱隱感覺大家的思維陷入了某種誤區,但他同樣說不清楚背後的**。
宗啟收起紅線,搖搖頭無奈道:“也許他跟刺客一夥的呢,為了防備秘密泄露殺她滅口。”
“也有可能。”眾人表示讚同。
“真抱歉,瞧我這事弄得多掃興,各位該玩的玩,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後麵的花銷就算我請大家的了。”宗啟很是淡定地站起身來,衝眾人抱拳笑道。
“哎呀,宗師兄太客氣了,這事兒怎麼能怪到你頭上,你也算是受害者嘛。”一個身材誘人的女弟子嫵媚一笑,嬌滴滴貼了過來。
宗啟毫不矜持地攬住她的腰,意味深長地向玉淩丟去一個眼神。
玉淩看他這麼快恢複了平靜,總感覺他對這場刺殺並不是很意外的樣子。
“快快快,誰收拾一下地上這一灘,免得太過血腥嚇著我們的魂師小弟。”一個女弟子調侃地笑道。
玉淩看見周圍的一群女人就頭大,關鍵是煉火宗的女弟子一個比一個不正常,他實在沒興趣和她們過多接觸。
所以趁著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玉淩已經幹脆利落地和宗啟揮手告別,一閃身晃出了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