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如此之近的情況下,玉淩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聯係把他和那枚血晶石貫穿起來,越是在危急時刻,他的血脈就越是滾燙灼熱。
趁著白光席卷那顆光團的一刹那,玉淩使出了所有的勁力,像是深海中努力往水麵上湧的溺水者,一點一點靠近了那枚鮮紅的血晶石。
短短幾米的距離,在這一刻卻顯得如此漫長,漫長到仿佛一個世紀。
在白光開始消退的時候,玉淩的手離血晶石隻差三寸,但那顆光團……或者說某種神秘而強大的混沌生物卻已經緩過勁來,它似乎感到極度的驚恐和震怒,再度將注意力放在了玉淩身上,用那恐怖的“凝視”鎖定了他。
還有兩寸……卻仿佛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和鴻溝。
玉淩重新回到了一動不能動的狀態,他感到全身上下似乎都在燃燒,馬上就會被焚成灰燼。
難道就這樣放棄嗎?
絕、不、可、能!
在生與死的交界點,玉淩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將大循環猛地多運轉了一個周天,這使得他全身血管崩裂,爆出了一片淒紅的血霧,然而血脈中的某種力量卻越發蓬勃而起,硬生生將那顆光團的威壓逼退了回去!
玉淩的手指轉瞬越過兩寸的距離,觸碰到了那顆光輝醉人的血晶石上,這一瞬間,他像是遠在異鄉的遊子終於尋覓到了心靈的依托與歸宿,又像是多年漂泊在外的浪人終於落葉歸根。
血晶石融化了,融化在他的血與髓中,就像是糖溶於水一般毫無阻礙。
玉淩感覺到一股岩漿般灼熱的炎流順著指尖流遍全身,偏偏他並沒有這驚人的熱量所刺痛,反而甚是舒適溫暖,像浸泡在冬日的溫泉中。
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放鬆籠罩著他,玉淩甚至想閉上眼睛睡一覺,但他終究沒有忘記,近在咫尺的地方還有一個恐怖的敵人。
那隻光團狀的混沌生物再度發出了刺耳的嘯叫,它的身形開始扭曲,周圍泛起一片片水紋的波動,像是要從某個牢籠中掙脫。
同一時刻,血晶石融化後的炎流也遍布玉淩每一處經絡、每一處血肉,他感到體內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強大到仿佛連天地都能顛覆逆轉。
於是他下意識地抽出凝墨刀,將這股滾燙灼熱的力量順著刀尖酣暢淋漓地宣泄而出,如同倒垂而下的瀑布,又仿如熊熊燎原的火海。
光團混沌生物的嘯叫立時變得淒厲起來,麵對這無邊無際的火紅炎流,原本強橫得不可一世的它竟然畏怯了,轉而瘋狂地撞擊著光柱表麵,想要逃離炎流的覆蓋。
但在光柱破碎的前一秒,**大海的炎流就已經淹沒了光團混沌生物,而且玉淩並沒有收手的意思,他深知這隻怪物多麼可怕,為此必須一口氣將它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十秒、二十秒、一分鍾過去了……
玉淩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虛弱,凝墨刀刀尖的炎流也漸漸黯淡,所有外散的力量都收斂回了玉淩的體內。
結束了嗎?
他環顧一圈,那道通天徹地的光柱已經消失了,可以直接看到布滿灰白色植物的荒涼地麵,視線所及的地方再沒了那顆光團的影跡。
玉淩在原地靜默地佇立了一會兒,心中仍存留著萬千疑慮。
他不相信一個如此強橫的生物會輕而易舉地被滅殺,但如果後者還活著,此刻肯定早就從某個角落殺出來了,不把玉淩弄死是不會罷休的。
畢竟現在的他已經打回了原形,衰弱得連悟道修者都快要比不上了。
同時他還有種很矛盾的感覺,明明三大體係的力量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但血脈中仍然湧蕩著莫可匹敵的霸道氣勁,屬於“剛”的那股血脈仿佛被外力所喚醒,陡然間壯大了無數倍,要不是白瓶及時調控,玉淩的兩大血脈又要失衡,鬧出各種各樣的事故。
好在一切都穩定了下來,玉淩收回凝墨刀,默默地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從表麵看並沒有任何變化,但隻要意念一動,他就可以從指尖透發出鋒銳淩厲的勁力,其濃縮凝煉的程度不知道將之前的自己甩出了多少條街。
這就是那枚神秘的血晶石帶給他的改變。
雖然整個過程稀裏糊塗,玉淩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那隻混沌生物是什麼玩意兒,更不知道這血晶石是怎麼回事,但反正他極其詭異地誤打誤撞著吸收煉化了它,並使得“剛”的血脈完成了一次根本性的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