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淩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個感應法,反正走個過場而已,他其實也沒什麼好緊張的。
他一步邁入血池中,一股無形的重力驟然降臨,讓他不由自主沉沒進去,好在池水並不算太深,隻到他胸膛的位置。
“嘩啦、嘩啦!”
池水蕩漾間,玉淩感覺渾身血脈隱隱的有些發燙,不過欒元老教給他的封印是真的牢靠,即便血池中的元靈氣息滲入到了他周身各個角落,也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不適感,玄靈血脈的那一部分仍處於最深層次的蟄伏中。
這種蟄伏連玉淩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喚醒,但他也不著急,欒微肯定是有辦法的,以後需要的時候再去找他便是。
他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血池中央,每一步邁出,都感到體內的血脈經受著從外到內的滌蕩,仿佛一塊生鐵在被千錘百煉。
血池咕嚕嚕地泛起氣泡,玉淩周圍的血氣大麵積地蒸騰而起,隱隱然形成了雲蒸霞蔚的氣象,浩為壯觀。
元靈靈皇默不作聲地看著,衣袖裏攥緊的手這才慢慢鬆開。
他身後的元靈靈子雲煥然有些驚異地低聲道:“父皇,像眼下這等奇觀,恐怕玉淩的血脈純度比我都高吧?”
元靈靈皇淡淡道:“意料之中,他的血脈承續自夢兒,便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足為奇。”
雲煥然的眸中卻閃過一絲憂慮,傳音道:“隻是,他父親和妹妹的事情……終究是如鯁在喉,族裏對他戒備提防,他也未必願意認可我們。若他能真心為我族所用,倒也是吾等之福,可若是……”
“沒有可是。”元靈靈皇冷靜地傳音回道:“他已經與道靈族結下了死仇,一旦離開我族的庇護,便是死路一條。雖然他是迫於形勢來到這裏,但既然回來了,你們就好好待他,這個年輕人是吃軟不吃硬的。”
雲煥然苦笑道:“問題就算我願意好好待他,可是柴魄長老等大多數人都對他充滿了敵意啊。我知道父皇今天主導這場儀式,一方麵是為他證明身份,讓他多少對這裏有點認同感,另一方麵也是震懾一下柴長老他們。但這些人玩起冷暴力和孤立,可是一把好手。這種情況下,玉淩估計很難對我族有好感吧?”
元靈靈皇淡然道:“那便更好了,總是要有點反襯,他才能感受到你對他的善意。隻要注意著點兒,別讓這些人把事情鬧大就行。”
雲煥然不由一愣:“咦,這樣一說倒也是,父皇英明!”
拍完馬屁之後,他又試探著傳音道:“不過您已經打定主意,要讓族內大換血了嗎?可是皇族成員中能獨當一麵的,貌似湊不出幾個人,我很多事情都處理得不是很妥當,這些年來幾乎全靠父皇您一人維持著局麵。”
雲煥然這話說得相當實誠,畢竟父皇陛下比他還清楚他有幾斤幾兩的本事,所以與其打腫臉充胖子,還不如實在一點。
元靈靈皇沒好氣地道:“你那不是處理不妥當,你就是懶!我看你是把僅剩的精力都花光在修煉上了,其他事情都不過腦子,更不走心。”
雲煥然訕訕一笑,趕忙施展話題轉移大法:“但我看我這小外甥就蠻厲害的嘛,他已經快走到血池中央了,我看下麵這一關也不會有問題。”
元靈靈皇遙望著玉淩的背影,他在一片血紅色的霧氣中安然佇立,即便池水洶湧起伏,他的身子也巋然不動。
血霧已經徹底彌漫開來,覆蓋了大半個屏障,外麵的人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即便有紅霧阻擋,他們也不介意這模糊的畫質。
而對屏障內的人來說,更是如改換了天日一般,蒼穹如赤霞,紅日如血染。
柴魄等人不由得神情凝重,再次提高了對玉淩的評估。
看樣子,這個年輕人的的確確傳承的是本族血脈,而且純度高到難以形容的地步,整個血池都仿佛隨著他的一呼一吸而湧動,血氣濃鬱到令他們這些離道長老都感受到了難言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