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仿佛再一次重演,當看到玉淩的這一刹那,應洹頓時感到頭皮一麻,渾身血液都冰冷了下來。
他可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休養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將一身修為恢複了七八成,一轉眼又撞上了這煞星。
之前玉淩就可以輕易地將他重傷(雖然也有他故意擴大傷勢,好逃避責任的因素在裏麵),但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家夥恐怕更不好對付了。
更讓應洹感到心驚肉跳的是,玉淩旁邊還有一位看不出深淺的白衣男子,乍一看很容易把他當普通人忽略過去,但應洹轉念間便猜到,這個人很可能是那位古靈族的神秘強者。
連大長老都隻能和對方打個平手,他再留在這裏保不準會有性命之危。
隻要回去如實稟告的話,大長老應該能理解他這次辦事不利……的吧。
應洹已全無鬥誌,果斷傳音道:“撤!”
其他幾人雖然感到十分憋屈,但也心知肚明再待下去不過是徒然送命,隻有一人愕然道:“應殿主,這……就這麼退走,如何跟大長老交代?”
“崔長老,容我回頭跟你解釋,現在沒時間了,你快把傀儡都收回來。”
應洹言語間,已開始構建一道空間門戶,打算帶著眾人挪移離開。
即便他的反應和行動已是相當的迅速,但在夜殘雲的眼裏,卻慢如龜爬。
他隨意地彈出一道黑光,雙方的距離就像是不存在一樣,那空間之門還未完全凝形,就瞬間崩塌成了一個黑洞。
包括應洹在內,十人之中沒有一個看清楚夜殘雲的動作。
他們隻是在極度的震驚和恐慌中感受到,這個人的修為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上限,似乎大長老都沒有這等詭異的手段。
“這麼急著走?我可沒允許你們離開啊。”夜殘雲笑了笑,一片最深沉的暗色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看似很緩慢,其實瞬間就已經將所有人封困在內。
“這是什麼妖法?”
崔長老忽然間眼前一黑,仿佛陷入了最深的夢魘,再也看不見、再也聽不見,甚至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息。
原本宇宙虛空就是一片漆黑,但元靈修者都是靈力、魂力兼修,所以通過魂念感知,黑不黑也不影響。
現在這種感覺卻大不一樣,他的意識好似被單獨抽離開來,關押在黑暗的小匣子裏,就連周圍無比濃鬱的混沌之氣都被完全隔絕。
但在絕對的寂靜中,卻又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響,好似黑暗裏潛藏著某種不知名的怪物,化作異物侵入他的魂海,貪婪地吞噬著他的魂魄。
無論是什麼修為,人們對於未知的恐懼也別無二致。
“崔師兄……我說過,我就算是化作厲鬼也不會讓你好過……”
崔長老的耳畔縈繞著一個女人癲狂的笑聲,他感覺脖子好像被無數根幹枯的發絲纏住,然後一點點勒緊,可他卻偏偏無法掙紮。
痛,刮骨剖心的痛。
明明他已經感應不到自己的四肢,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但劇痛還是莫名地傳來,似乎有人在一點一點撕咬著他的身體。
“滾開,你早就死了!”
崔長老又驚又怒,完全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幻。
雖然他不是精研幻術的高手,但基本的辨別能力還是有的,可是這樣真實的幻境卻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甚至連修為一絲一縷的流逝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不行,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會不會真的死在這裏?
自從踏入離道境以後,他還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神的陰影。
傀儡……他閉關整整百年,用盡各種珍稀材料煉製成的戰傀呢?
就算把它們全部毀掉,也要從這黑暗裏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