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蒼天有眼吧。”蘇染幽幽的說。
“胡說八道。”男人聞言厲聲沉喝。
“別以為你能說善辯就可以擺脫法律的製裁。邱誌現在已經醒了,雖然還不能說話,但可以寫字,我們已經派警員過去取筆錄了,該誰擔的責任就誰擔,一個都別想跑!”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犯法之人當然跑不掉。”蘇染痞邪一笑,對上男人因為憤怒而略微變形的眼,“但是說我打了人,證據呢?”蘇染看著男人,唇角彎彎,一雙眸子閃著冷漠的光。
“律法講究誰主張誰舉證,疑罪從無。既然邱誌說我打了他,就請讓他拿出確鑿的證據來。”
“邱誌就是證據。”
“那可能不太行。”蘇染聞言粲然一笑,笑著搖了搖頭,“空口無憑,總不能就因為他隨便一句話就定我的罪吧。”蘇染說,語調平平。
她確定邱誌拿不出證據來,這是她動手的底氣。
“李浩,當時是什麼情況,你說!”男人聞言目光一沉,轉而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李浩。
“呃……”
一直旁聽的李浩聽著二人的對話,本就已經聽的眉頭直跳了,這會突然被cue,有一刹慌亂。
他看了看蘇染,又看了看問審的男人,然後一本正經的答道:“抱歉邱所長,我們衝進去的時候邱誌就已經那樣了,至於怎麼傷的,我們確實沒看到,也實在不好說什麼。”
李浩撓了撓頭,瞟了蘇染一眼,特地喚了男人一聲邱所長,試圖引起蘇染的注意。
他能幫的就這麼多,剩下的蘇染就自求多福吧。事實上他成功了,他這一聲“邱所長”真的引起了蘇染的注意。
“邱所長?好巧啊。”蘇染饒有意味的咀嚼著這個姓氏,眸光凜凜。
她原還隻道是官家秉公執法,不曾想這裏頭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呢。難怪這老頭兒一直咬著自己打人的事兒不放,原來是要為自家人伸張正義啊。
巧了,她蘇染不是個愛找麻煩的,但卻是個不怕麻煩的。難得今天遇上她心情不好,算他倒黴了。
“邱所長不去審問施虐人,反倒在這審問報案人,還一個勁兒的替嫌犯邱誌說話,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您和邱誌有什麼裙帶關係?”蘇染說。
李浩聽蘇染這麼說,那一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姑奶奶是瘋了嗎?
李浩拚命的朝蘇染眨眼睛,奈何蘇染置若惘然,繼續嗆著茬道,“人民警察為人民,你對的起你身後掛著的那條標語嗎?”蘇染冷喝。
“放肆!你敢汙蔑警察!”男人聞言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這是被戳中了心思,氣急敗壞要打人了嗎?”蘇染仰臉看著他,冷笑一聲。
“你……”
男人氣結,然後一擺手:“蘇染,不配合公安調查,言語頂撞,冒犯公職人員,開一份訓誡書,然後通知家屬來保人!”
男人心知蘇染說的是事實,他們手裏確實沒有蘇染打人的確鑿證據,若事情鬧大,他們不見得能落了好。但侄子被打成那個樣子,他又怎麼忍得下去,所以他借題發揮,開個訓誡書,撒撒氣先。
男人說完起身離開了。
“是。”李浩恭敬應了一聲。
男人出去後,李浩才出聲對蘇染道,“哎呦,我不都提醒你了嘛,他和邱誌是本家,親叔侄。你好好的招惹他幹嘛。原本沒什麼事的,這下還得開個訓誡書。”李浩小聲嘀咕。
“開就開唄。”蘇染抬了抬下頜,不以為然。
她要的就是這份訓誡書。
當時她走進那個軍工廠就已經仔細的看過了,那附近都沒有監控,裏麵更沒有。所以她確定邱誌不可能有自己打人的證據,隻要自己咬定不承認,邱誌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邱所長自然知道他們沒證據,這場問話就是為了詐她。若她真被嚇到如實招了,在這個邱所長的運作下,等待她的沒準還真是三年有期徒刑呢。
不過……
很不幸,他碰到的是她蘇染。
她胃不好,從來不吃硬隻吃軟。
今天邱誌這叔侄倆真的氣到她了,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他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份訓誡書,訓得是她,要的卻是那個姓邱的的頂戴花翎。
“你在這稍等一下。”李浩和蘇染知會了聲,說完然後轉身出了去,不一會兒便拿著打印好的訓誡書和筆回了來。
“在這兒和這兒簽下字。”李浩指著兩個空處說。
蘇染接過筆,大筆一揮,唰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好了。”
“把你家人的聯係方式寫一下,我通知你家人來接你。”
“好的。”蘇染配合的在紙上寫下八位電話號碼,“打這個就好。”
“好的。”李浩掏出手機撥過去,電話剛洗一接通,李浩臉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