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他不會死,他會生不如死(1 / 3)

頭重腳輕眼皮沉,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喧囂著痛,蘇染費力睜開眼,卻隻看到一片迷蒙,好半晌,眼前景物才漸漸清明。

五官蘇醒,宋溪的臉最先映入眼中,而後是他的低低呼喚聲:“染染,你醒了。”

宋溪的聲音略微沙啞,眼睛通紅,眼白上布了一層紅血絲。

“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宋溪小心翼翼的問,蘇染搖頭。

“我想喝水。”蘇染說,喉嚨幹澀難耐,吞咽隱隱作痛,開口說話也就隻能發出一點晦澀的聲音。

“我去給你倒。”宋溪說,拿了水過來,扶蘇染坐起來,然後把水遞給她。

蘇染喝了水,潤了喉,嗓子也不再有那種撕裂痛感了。

“那個人呢?”蘇染放下水杯,看著宋溪,問。

那天她砸碎了瓷瓶,卻沒有將人砸倒,那人氣急甩了她兩巴掌,意外的將她打清醒了一點。

當時藥效發作,蘇染已經基本喪失了氣力,但蘇染知道她不能暈,如果暈過去,一切就都完了。

萬幸蘇染曾在父親的逼迫下挑戰過生理極限。普通人的挑戰練的是體魄、是戰術,她不是。她的是戰俘訓練,練的是意誌。蘇染清楚的記得那短短半年的時間裏,她被急救了一百零三次。但功夫不負有心人,訓練效果也很顯著,她的意誌經過訓練,遠超常人。

某次急救醒來,蘇染曾痛罵父親虐待,不配為人父,可父親卻無動於衷,待她養好身體,繼續拉她去練。用父親的話講,作為他的女兒,榮耀與危險並存。這段訓練是他唯一能給她的倚仗,興許日後某天可以救她一命。

若能如此,便不枉她遭的這些苦。這是父親的原話,蘇染大罵扯淡,誰會沒事用對待戰俘的套數對待她啊。萬萬沒想到,時隔幾年,她真的用到了。

在訓練的時候,蘇染有受過迷藥耐受性的訓練。所謂迷藥耐受性,不是她不會被迷暈,而是指她中藥後發作的時間要比普通人晚一些,效果輕一些。

但是……

可能是因為他們把藥下在了浴室裏,熱水澆在身上,刺激毛孔舒張,很大程度加重了蘇染吸入的藥量。

再加上洗澡的時候本就有輕微憋悶感,意識微有朦朧蘇染也隻當作是低血糖的原因,並未在意。直到藥效大規模發作,才察覺到異常,可是彼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藥效已經發作了。

藥效發作時,蘇染仿佛回到了戰俘室。那時候,她的腦子裏就隻有一線信念支撐:不能倒!

葉東那兩巴掌打分蘇染眼前一花,力氣卻意外的恢複了些些許。原來身體的疼痛可以喚醒意識,很好,但隻兩耳光還遠遠不夠。

蘇染抓起一片瓷瓶碎片,用力握緊,讓瓷片紮進自己的手心裏,手心痛感瞬間蔓延。

十指連心,雖然她眼睛看到的東西越來越模糊,但手心的劇痛刺激讓她恢複了一絲神智和氣力。

蘇染蓄力,抓住機會,一腳將男人踹開,同時一個翻身滾開,扯過床單兜頭將人蒙住,蘇染咬緊牙關拚命一拽,拖著葉東雙雙跌倒。

不過葉東在床單底下掙紮,蘇染則在外麵。將葉東拽倒,蘇染幾乎沒有猶豫,一個翻身騎坐在上麵,順手抄過一瓶酒,對著他的頭重重敲下。

“砰”的一聲,酒瓶爆裂,裏麵的酒帶著玻璃碎渣迸了一地,割傷了蘇染的脖子和手臂。

蘇染顧不得,她沒有多少力氣了,蘇染拿著半截酒瓶,瘋狂的往床單底下的人身上紮,直到宋溪進來……

“那個人呢?”蘇染又問。

宋溪當然知道蘇染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我已經派人把他控製起來了。”宋溪說,“你想怎麼處置?”

“他在我這沒討到什麼好,我沒什麼想法,你幫我處理了吧。”蘇染怏怏的說,說完又叮囑了句,“不要傷了人命,處理起來麻煩。”

“放心。”宋溪柔和的說,眼底有陰霾暗漲。放心,他不會死,隻會生不如死。

……

西北街十八裏,廢車庫。

車庫裏裏外外圍了好些人,統一著裝,跨立站姿,整齊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