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弦看著火爐一側,有些疑惑。

“這個啊,是我包了包子的油紙,”說著,那藥童靦腆的笑了笑。

“不是。”

那藥童一愣,正想問長弦什麼,卻見長弦忽然起身湊在了自己身邊,蹲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來,從旁邊的地上撿了些什麼。

“長弦姑娘,怎麼了?”

“沒什麼,”長弦收起瓷瓶,便拈了塊抹布把爐上的藥罐子端了下來,“勞請你再去拿一份藥草,這份掉了髒東西。”

那小童雖有些不明所以,可聽此還是明白了什麼,連忙點點頭跑了出去。

長線看著那藥罐沉思良久,倒了一碗在灶上,其餘的一滴不剩,都倒在了泔水桶裏,又將藥渣都仔細收了起來,也裝作一碗,放在了一旁。

“鶯兒,為何明明是姐妹,區別卻這麼大呢?”黃雲青紅著眼,似是有些傷感。

“我與靈曦自幼在一起長大,並無什麼區別,若是有,也隻是她是嫡,我是庶罷了。”赫連詠鶯低著頭,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卻讓黃雲青看的心疼。

“夫人不是被赫連大人抬為平妻了麼,鶯兒你這是說的哪門子渾話。”

“可庶出的就是庶出的,靈曦是伯府的嫡長小姐,嫁給雲青就是堂堂正正的正妻,可我,即便是長,也是庶出的女兒出身,就算再喜歡雲青,也終究隻能做妾!”赫連詠鶯說著,竟帶上了哭腔,語罷才仿佛想起自己說了什麼,連忙噤了聲,側過臉去,擺出一副十分懊悔的樣子。

“鶯兒,你,”黃雲青看著身側的少女,愣住了。半晌,他才仿若清醒了一般,碰了碰赫連詠鶯的肩膀,赫連詠鶯卻隻是顫了一下,又轉了轉。

“鶯兒,我以為你,”黃雲青有些不知所措的說著,“我真傻,我竟沒有看出來。”

“要你看出來又能如何,你要明媒正娶的是我的妹妹,被退婚了的也是我的妹妹,我又有什麼資格,我就是想著,能讓你不那麼難過,可現在被你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會勸勸靈曦的,也許,她還能改變心意吧。”赫連詠鶯帶著濃濃的哭腔,故作冷靜的闡述著,叫黃雲青又是一陣心疼。

“不是的,鶯兒。”黃雲青忽然撲了上去,抱住了赫連詠鶯,“我,我也心悅你的,鶯兒。我雖先識得靈曦,可是,我也心悅你的。”

“你說,什麼?”赫連詠鶯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可還是壓住了嗓子,顫抖著回問。

“我說,我也心悅你的,鶯兒。”黃雲青抱緊了身前的嬌軀,眼中迷蒙一片,似是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些日子,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勸解我,安慰我,可我卻一直隻看到靈曦,鶯兒,對不起,是我蠢笨,沒有看到。”

“雲青!”赫連詠鶯掙脫了黃雲青的懷抱,回過身來。眼中是未幹的淚痕,臉上的表情卻是驚喜與感動。

“對不起,鶯兒。”黃雲青打了個酒嗝,定了定神,又道,“靈曦,不是要和我退婚麼?我回頭,就去找母親,讓母親做主,到伯府提親,娶你為妻。”

“雲青。”赫連詠鶯眸中含著淚花,看著黃雲青,一雙眼中情緒實在太多,叫黃雲青分辨不來,可是,他知道,麵前的人,或許才是更值得他去珍惜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