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禦醫長長的作了個揖,又道了聲“節哀”,便匆匆忙忙帶著藥童離開了,而一旁孟管家見此,自然也是明白了什麼,亦是跪了下來哭喊起來,自是不用提小桃等一種下人,早就跪地哭號的姿態。
這麼一來,晉雪澈和長弦,反而成了屋子裏唯二端直站著的人了。
“父親,父親!”
這時,剛剛一直沒有出現的敏安然卻是姍姍來遲了。
“我剛一聽著侍女說父親出了事,便趕過來了,竟沒能提夫君見上父親最後一麵。”敏安然拿帕子捂著臉,表情似笑非哭,叫晉雪澈一陣膈應。
“二嬸怕是來遲了,祖父已經去了。”赫連靈曦聽到了敏安然的聲音,終於打起些精神來。
“父親,兒媳還未來得及好好盡孝啊!”敏安然說著,竟如同孟管家一般,跪倒在地上,卻是做足演戲既要全套的準備。
“二嬸若是當真有心,想必祖父在天之靈,也能夠看到了。”赫連靈曦有些哽咽,可在敏安然麵前,卻不想落下份去,盡量的冷靜起來,道,“孟管家,哭完了就出去,為祖父安排後事,靈堂裏,要放上祖父最喜歡的那盆鶴心蘭。”
“二叔那裏,勞二嬸派人去稟報一聲了。”赫連靈曦抽噎著,擰了條幹淨的帕子,細細擦起赫連玉清嘴角的血漬來。
“方才我就叫人去喊你二叔了,你二叔還在衙裏,馬上就能回來了,”敏安然一邊拿帕子抹著臉上並不存在的淚痕,一邊又道,“曦兒,昨夜父親還好好的,不是說父親馬上就能好起來麼,怎得就今兒個卻又忽地成了這樣?”
雖然不願和敏安然接話,可赫連靈曦卻忽然反應過來,她似乎沉浸在祖父離去的悲痛中,忘了些什麼。
若是沒有記錯,長弦剛才說的是,祖父中毒了?
“小桃,去,快去叫住鄭禦醫,讓他把那藥童留下!”赫連靈曦失聲道。
這讓敏安然不由得有些懊悔,她似乎提提醒到了赫連靈曦什麼。不過,敏安然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一個打擊赫連靈曦的機會,而是繼續道:“曦兒忽然要鄭禦醫的藥童留下做什麼?莫不是父親這邊另有隱情麼?”
赫連靈曦定了定神,看向了敏安然:“二嬸,祖父已經去了,咋們府上也沒什麼人,不弱你去給孟管家搭把手?府裏要忙的事可還真不少。”
敏安然聽見赫連靈曦這把自己當下人一般使喚的語氣,當下就變了臉色,卻並不惱,隻是虛掩著眼睛,點了點頭:“曦兒不要哭壞了身子,二嬸先去準備父親的後事,曦兒若是好些了,便回房休息片刻。”
“多謝二嫂關心。”這一次,赫連靈曦甚至沒有轉身,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又棒赫連玉清擦拭起來。
敏安然這一出現,卻是叫赫連靈曦不敢鬆下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