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夢麟說得並沒有錯,隨著國家的日益強大,社會法製的不斷健全,動手打架這項能力,已經越來越不被重視了。
這也是國術無實戰性,並且日益淪為表演性質的重要原因之一。
打架是要賠錢坐牢的。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法製越健全,社會越穩定的時代,武功的作用就越少。
“也罷,難道我們真的都老了嘛?他明明身懷萬中無一的內功,卻不是習武之人,亦無敬武之心。”白發老頭聽完了陸夢麟的話,突然有些意興索然,搖頭歎息道。
這老頭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年,再無剛才那股雄霸傲然的精氣神。
“兩位老師傅有話就直接說吧,不用再諸多試探了。我雖然不是國術圈的人,但是也同樣敬重國術,隻要不讓我做奸犯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幫忙。”陸夢麟滿臉坦然的說道。
其實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再猜不出點什麼,未免也太單純了。
葉添和這位白發老者,看中的是自己身上的內功心法,但是又不像是要巧取毫奪,所以這其中的緣由就很值得耐人尋味了。
白發老者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微微發紅,大手一揮道:“葉添,你來說!”
葉添老者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顧慮,不想直接說出口。
“說吧!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不行我們這把老骨頭就去死!瓦罐難免井上破,將軍總須陣前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白發老者冷笑道。
葉添老者神情頗為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既然他不學我們的功夫,那這件事就跟他沒有關係,既然沒有關係,又何必要讓他知道。”
白發老者微微一愣,苦笑道:“嗯,你說得也是!算了,那就不必說了。”
葉添老者點點頭,衝著陸夢麟拱了拱手,正色道:“陸兄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跑一趟,還受了些莫名的委屈。我這個朋友的脾氣不好,還請你多多擔帶,我替他向你賠個不是。”
陸夢麟揉了揉仍然酸痛的胳膊,搖頭笑道:“沒事,沒事。今天我見識到了真正的厲害功夫,也算是大開眼界。要是兩位沒別的事情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好,小兄弟慢走不送。”葉添似乎一下子沒什麼心情了,再度一拱手道。
陸夢麟也不多言,點了點頭,轉身大步離去。
等他走出了內堂,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後廳,那位白發老者突然沉聲道:“葉添,你真的就這麼甘心讓他走了?”
葉添一臉木然的搖了搖頭,道:“此人誌不在武道,何必強人所難。再說了,這場劫難終究是要來的,就算他肯替我們這些老家夥出手,也未必扛得下來。時間還是太少了啊!”
“哼!天道何其不公!誰叫你那些弟子個個不爭氣,練不出真功!這人有真功在身,卻偏偏不是咱們武道中人,這就叫天亡我等也,造化弄人啊!”白發老者一拍輪椅扶手,滿臉怒容道。
陸夢麟和陳建南並肩走出了詠春拳館,兩人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流,這才有種回到了現實世界的奇妙感覺。
剛才那段經曆,實在是太玄幻了些,仿佛一下子進入武俠世界,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你不好奇嗎?”陳建南聽罷了陸夢麟在內堂的經曆,忍不住問道。
陸夢麟微微一笑,搖頭道:“當然好奇了。練武可是咱們兒時的夢想啊!”
“那你連問都不問?”陳建南笑道。
“不一樣的。因為我不喜歡他們這些人神神秘秘的做派,太無聊了。”
“我倒是覺得你不摻和是明智的,江周那邊不是給你捎話了麼?上麵有人盯住你了,最近港島這邊鬧的事情也不算小,咱們還是先低調些吧!”陳建南笑道。
兩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著,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位張天橋大拳師,大步奔行而來。
張天橋望著這兩個年輕人,臉上的表情頗為複雜,說不上是嫌惡,還是羨慕,反正就是眼神怪怪的。
“張師傅,有事?”陳建南抬頭,似笑非笑道。
張天橋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本還帶著體溫的油紙包,雙手遞到了陸夢麟麵前。
“這是莫仁師傅讓我給你的,裏麵是一套拳譜。沒別的意思,他是擔心這套形意拳功夫失傳,希望你能練他的拳,將來有合適的弟子,請替他傳下去。
另外他還說了,你練的內功心法很適合這套形意拳,隻要能練出大威力,這本拳譜在你手上就不算辱沒了,希望你不要推辭。”
望著張天橋遞過來的形意拳譜,陸夢麟並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很是鄭重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傳功不是小事,莫師傅難道不怕所托非人嗎?”
張天橋愣了一愣,沒想到麵對這麼大的誘惑,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依然還能這麼冷靜。
“哈哈!小夥子,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們這些練武之人了吧!你那段視頻我們可都看過了,行俠仗義,鋤強扶弱,乃是武道存在的根本。這本拳譜你拿去吧!我們當然信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