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到吏部尚書府了,眼前的這條鬆明街是法神城達官貴人雲集之地,那些有身份的大人物才能在這裏安居。
鍾尚書走在這條熟悉的大路上,心情難免有些緊張,馬上就要到自家的宅子了,隻要一進宅院,裏麵的陣法啟動,自己就能和家人團聚,再也不用擔心任何人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鍾尚書距離自家越近,就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像是有什麼不舒服的東西存在一樣。
從街頭到街尾,前麵一截熱鬧喧囂,人來人往,走到後半截,卻發現人越來越少,路麵也越來越冷清了。
突然之間,鍾尚書停下了腳步,不動了。
因為他看到了自家的宅院大門,也看到了守在宅院門前的那些打更人。
他們清一色全都穿著黑色的袍子,腰佩長刀,胸前還懸掛著鋼鑼,那些鋼鑼是打更人的護身法器,既可以防身,也可以迅速發出聲響,召集同伴。
吏部尚書府大門外,至少有五名打更人在把守,而且這還是明麵上的,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暗哨。
而且,鍾尚書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家的院子裏朝外透著紅光,一道道光柱衝天而起,這副詭異的畫麵,與前街的熱鬧相比之下,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極度的不安。
那衝天的血光,是府院裏的防禦陣法!鍾尚書當然認得,因為那是他府上最後的底牌。
凡是三司六部的首腦,都會搬入相應級別的院子裏居住,而他住的這一棟,就是吏部尚書府。
這座吏部尚書府並非他鍾欣來了之後才建造的,而是例屆的吏部尚書及家眷,都會住在這裏。
這棟尚書府中有強大的陣法,而且不隻一座,曆經數百年之久,府中的陣法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但是,這些陣法全部隻有一個作用,就是保護這座宅院裏的人,這也是法神城的官員們的底氣所在,他們各自對應的官邸中,均有這些等級不同的法陣,隻有比他們官階更高的存在,才能依法破陣,否則就算對頭再強,也隻能在府外行事。
官員們都想拚命的往上爬,因為隻有級別再高,他們和家人才越安全。
到了吏部尚書鍾欣這樣的職位,尚書府的防禦法陣強度,已經幾乎到頂了,隻比皇宮內院稍遜一些罷了。
可是,誰能想得到,尚書府的法陣竟然全開了!那麼也就意味著,裏麵來了敵人!而且是鍾府對抗不了的敵人。
然而,鍾尚書在驚駭之餘,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就是鍾府門前的那些打更人。
能夠讓大名鼎鼎的打更人守在府門前,進入鍾府的外人到底又是什麼來頭?
打更人一向隻受皇族差遣,尋常官員和衙門根本就使不動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在我府上?”鍾尚書站在原地不動,語氣冷然道。
陸夢鱗聳了聳肩膀,笑道:“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我有辦法讓你看到府裏的情況。”
鍾欣咬牙道:“是幻海殿下做的?她派人害了我的家人,然後讓你帶我來看的是不是?”
陸夢鱗沒好氣的回答道:“你再想想!是誰叫我來的?”
鍾尚書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突然想到,不對!明明是自己請這個小子來鍾府送信,在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要過來。
而且,鍾尚書在冷靜下來之後,也很快就想到了,幻海公主殿下在朝堂上並沒有職務,她手上也沒有比自己級別更高的官員依附,就算殿下想派人進鍾府,也多半是進不去的。
府上的法陣全部發動,血光衝天,看起來倒像是有人故意將法陣開啟,然後把鍾府裏的人關在裏麵一樣。
能夠有資格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整個法神城之中,除了法神皇陛下之外,就隻有朝中職務在自己之上的三公了。
“你有什麼辦法讓我看到府上的情況?”鍾尚書沉聲道。
他的腦子此刻很亂,但是又很冷靜,為官多年,早就讓他煉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領,府上有變,自己又是一名階下囚,隻有了解更多的情況,才能找到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陸夢鱗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帶著鍾尚書來到了一處空置的小樓上。
這座小樓正對著鍾府,居高臨下,隻是距離稍有些遠,在百步之外,以鍾尚書的目力,自然看不清什麼。
陸夢鱗從自己的隨身空間中掏出一具望遠鏡,扔給了他。
“用這個裝備可以看到遠處的景象,你自己看吧!”陸夢鱗輕聲歎道。
這架望遠鏡,本來是陸夢鱗帶在身上,打算來到法神城做生意的時候的小贈品,隻是沒想到自己一來就被抓了壯丁,差點成為專業的醫生,這些小玩藝就全都放在隨身空間中,沒什麼用處了。
鍾尚書接過這架軍用望遠鏡,架起來一看,果然鍾府中的情況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