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洞內,霽嬌虹悠悠轉醒,不見小飛蟲身影,她揉了揉因疼痛流淚而幹澀的眼眶,這次開始打量不遠處畏縮一團的男人。
亂糟糟的頭發如同幹枯的稻草一般粗糙、肆意生長,好在麵目清秀,從外表看來,最多不過二十,然他的神態氣質,外加破破爛爛不合身的短小衣褲,卻表露他好似一個飽受欺淩的苦命農奴。
“喂,是你救了我嗎?你叫什麼名字?”
霽嬌虹在五毒門備受尊畏,自小便是唯我獨尊的性子,再加上這人懦弱的樣子令她十分不喜,故此說話並不客氣。
果不其然,那男人聞言又往身後縮去,若不是這山洞皆是岩石造就,他恐怕恨不得鑽進壁裏去。
霽嬌虹見狀更覺無趣,她再次嚐試起身,卻發現自己四肢無力,動彈不得了。
她想,人都說痛苦的極致是一無所覺,也許形容的就是她現在的模樣,僵直的身體、昏沉的大腦,都在提醒她生命正在一分分流逝,是否應該妥協……
不!絕不可能!黃風女有黃風女的骨氣,在這個世間上,誰也不能從她身上剝奪自由的權利!
“哈哈哈哈哈,閭良蚣,我的驕傲不可能讓你一再踐踏,沒有自尊與自由的人,生有何樂!而且,你對你的痛徹心扉未免太過自信……”
聲音漸低,她在一片白光中即將再次昏死過去,苦澀的口腔中卻意外察覺到一絲甘草的清香,如同甘露般流入咽喉、化入四肢百骸…….
僵節自解,靈台漸得清明,是解藥嗎?是小飛蟲違逆她的意思,向那個人求救了嗎?哈,她倔強地扭過頭,卻被一隻大手強行掰正。
是什麼人?這個洞中隻有那個悲慘農奴,他哪有可能……
疲憊襲來,霽嬌虹沉沉睡去。而跪於一側的男人露出迷茫的神色,是死了嗎?他隻是有種感覺,他的血可以救活這個人,難道又錯了嗎?
是了,像他這麼卑微懦弱的人,這一輩子能做成什麼事呢?他就應該躲在荒無人煙、一望無際的稻田中,做一個孤獨的稻草人……
五毒門外,小飛蟲盤旋在空中,卻遲遲不敢進入,現在還沒到和絕琴和止箏約定尋回《長生術》的日子,閭門主向來言出必行,霸道至極。
“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吧!”
小飛蟲從聲音中得知門主心情甚好,便迅速調整心態,也許,這個人會大發慈悲,額,想想就好……
繞過重重毒瘴,小飛蟲安然棲於那紅衣女人手上,冰涼的手指劃過它脆弱的身軀,雖然是安慰意,卻讓小飛蟲不寒而栗。
“嬌虹辦事很快,秘籍我已經得到了,這是解藥,你拿去給她服下,叫她不要任性,三天之內務必回到這裏。”
它點點頭,提拉著一個裝著解藥的錦囊借著下墜的氣流迅速飛入雲中,尋著幽靈洞中黃風女的氣息而去了。
假書生郎中春再次回到紫竹林,意外不見屍塚世家的人馬,稍感意外,武林人大多不肯善罷甘休,看來,此刻江湖中顯然有一股風暴即將醞釀成型……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事情,臥橫波與籠中小燕毫無蹤跡才是他更關心的大事,就在剛剛,他造訪風流穀,不見熟悉的人影,反而注意到埋設四周的陣法與火炮,以及豪野盟武士被炸的麵目全非的屍體。
臥橫波曾經是豪野十君之一,江湖人都以為豪野十君與豪野盟乃是歸屬關係,殊不知江湖上曾經聲名鵲起的豪野盟乃是實打實的踩熱點,為了壯大自己的名聲才後改了名字,記得從前好像叫做,嗯,男人天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