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河點頭:“她將她身上的所有的東西幾乎都留給我了。”
聞人夫人果然是倏然抬起頭來:“我當年給她的東西,她也留給你了嗎?”
祝星河皺了皺眉,卻是不解:“什麼東西?蔣姑姑給我留了兩匣子的東西呢!”
聞人夫人看祝星河沒有什麼反感的樣子,才繼續道:“有一個鈴鐺,你見過嗎?應當不是在東元能看到的鈴鐺,像是夷族之物。”
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為難:“我知道,和你見麵若就是為了要東西的話,是有些太過分了。可那鈴鐺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不管你要我用什麼來換這個鈴鐺,我都願意的!”
她如此迫切的樣子,倒是真有需要。
其實祝星河是想問她一句,若不是因為想要那鈴鐺,她是不是這輩子也不打算回來見自己了呢?
但這個問題,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祝星河裝作細細想了想的樣子,而後確定地對聞人夫人搖頭:“蔣姑姑給我的,多是她自個兒攢下來的衣衫首飾還有一些月錢。卻沒有見到什麼鈴鐺一樣的東西,若聞人夫人需要的話,我可以將她留給我的東西將封家的人送過來,讓夫人細細查一下便是了。”
看著祝星河眼中的認真,聞人夫人有些沮喪地擺了擺手:“不必了。那都是蔣姑姑留給你的,你既是沒有見到那個鈴鐺,她應當隻是將那鈴鐺放在了別處或者已經變賣了。罷了,是我找不到就是了。”
看著她如此,祝星河也難免要多問一句:“夫人別怪我多嘴,隻想問夫人一句,那鈴鐺……是作何用處的?若是我能知道,或許也能想到,蔣姑姑會將那鈴鐺放在何處不是嗎?”
對此,聞人夫人似是有些猶豫。
但她還是抬頭看了一眼祝星河,皺了眉,才道:“那鈴鐺具體是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是胡族之物。與……你親生父親有關。將軍如今想找到你父親,那鈴鐺就是我唯一能找到你父親的信物。若沒有了鈴鐺,我們如今隻怕是半點兒線索都沒有了。”
父親?她的父親是誰?
祝星河看著聞人夫人,聞人夫人也似乎是看出了祝星河的疑惑,才繼續道:“你父親就是胡族的一個行商之人,那時候我逃出宮去害怕旁人的追捕,便一路向西北而行。路上快要渴死的時候,是你父親救了我。他多年行商,沒有時間娶妻,我雖不喜歡他,卻到底還是委身於他。”
其實祝星河覺得很奇怪,聞人夫人為何主動說起這事兒?
但她既然說了,祝星河就聽著。
便聽得聞人夫人繼續道:“他對我並不好,動輒打罵,若不是我很快就懷孕了,隻怕早就走了。懷孕之後,也想著生了你之後帶你離開。誰想到,我快生的時候,就遭遇了沙賊。”
說起當年的事情,聞人夫人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仿佛早就釋懷了那段過往:“你父親當場身亡,那些殺賊看到我懷了孕,便放了我一馬。然後我回到了東元,生下了你,將那鈴鐺放在了繈褓裏頭,把你交給了芳蓉之後,就去了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