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上了馬車看到了卓安尋也在,倒是讓祝星河愣了愣。
如今看到卓安尋,祝星河就想到了蘇繞。她沒有辦法原諒蘇繞,但誰又能否認,蘇繞變成這樣,不是因為卓安尋呢?
所以在給卓安尋行了禮之後,祝星河便低了頭,一言不發。其實馬車裏還有淩傾寒,他們本不該這麼尷尬的。
卓安尋自然也感覺得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之後,才對祝星河笑了笑:“阿星,我知道今兒不該來的。你們二人一同出遊,我實在是不該在這裏當做你們二人之間的阻礙。但你不見我,我也總是要見你。阿星,我想為德貴的事情,和你說一句抱歉。”
其實這些日子,祝星河的心裏真的很難受很難受。她不明白,為什麼從蔣姑姑到德貴,她所在乎的人,都不能安然地留在身邊呢?如今就剩下了一個長修,難道他們這些所謂的奴仆的命,就那般不值錢嗎?
瞧著祝星河沒有說話,卓安尋雖有些尷尬,卻還是開了口:“德貴沒有家人,但是他的師父和徒弟都在宮裏。我已經上下打點好了,你且放心,德貴走了之後,也不必再為了他們而擔憂。”
打點?一條命,是能用“打點”二字來去掩藏的嗎?
雖知道這事兒和卓安尋其實沒有關係,但祝星河還是忍不住地抬起頭來,看向了卓安尋:“我要殺了蘇繞。”
她說的很平靜,其實不管是卓安尋還是淩傾寒,都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祝星河。
德貴的死,對祝星河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淩傾寒更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握住了祝星河的手,仿佛在安慰祝星河。
卓安尋垂眸,卻還是告訴祝星河:“現在……不是時候。”
祝星河並不想卓安尋幫他做什麼,卻還是忍不住對卓安尋問道:“蘇繞和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真的……那麼對她了?”
這話說的隱晦,但卓安尋也聽得明白。
他倏然抬眸,似乎有些緊張地看向了祝星河:“她都和你說什麼了?!”
祝星河不知他為何這般緊張,卻也是略微頷首:“該說的不該說的,她什麼都說了。而且她對我的恨,有一大部分是來自於你。甚至可以說,她將對你的恨轉嫁到了我的身上。她對我用的手法,不也是你當時對她用過的嗎?”
其實祝星河的內心裏,是希望卓安尋能夠否認的。
和卓安尋也算是相處了這麼多年,她更希望看到的是一個正常的,健康的卓安尋。
但顯然,卓安尋那逃避和緊張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至少說明了祝星河這些年,對卓安尋所做的心理治療,是沒有達到效果的。不僅沒有達到效果,甚至可以說卓安尋將祝星河也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