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河走上前,那李悅娘倒是站起身,不情不願地瞪了祝星河一眼:“你可別將我的琴弄髒了!”
祝星河撇了撇嘴,雖是對著李悅娘而笑,但眸色之中卻帶了許多的不屑:“若不是這偌大的一個蟒山村再找不到旁的琴來,你以為我願意用你的琴不成?”
這話說的便是極具諷刺,叫那李悅娘的麵色都有些掛不住,哼了一聲,而後扭頭而去、
祝星河隻是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而後親自點了一隻香在那琴的跟前兒,又洗了手。
雖祝星河是個穿越而來之人,本不該講究這麼多。可她也覺得許多的禮儀若是遵守了,生活好似都有了儀式感一般。
便是彈琴這樣的事情,姿勢更要尊重自己的內私心,尊重這些譜樂之人的才華,也尊重那些做琴工匠們的艱辛,方才能讓心裏安寧下來。
祝星河這般做法的時候,就聽得李氏有些不屑:“這般惺惺作態做什麼?還不趕快彈,難不成是怕了?”
她的聲音其實本不大,但在這安靜的地方,卻是叫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別說是旁人了,就是一旁的李悅娘都是不滿地瞪了一眼李氏:“娘,你懂什麼?女先生教過我們,是再三強調過的。便是要焚香洗手之後,方才能觸碰這琴呢!何況我那是一把好琴,若她不如此規矩,我才不會給她呢!”
瞧著自己的女兒竟是如此當著眾人的麵兒不給自己臉麵,李氏也是氣都不打一處來,憤憤然地瞪了李悅娘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你替她說話做什麼?我是不懂你們的那些什麼勞什子的規矩,可若沒有你老娘,你能站在這裏和她比試?那怕不是做夢呢!你卻還非要幫她說話,你安得什麼心思?”
她們母女二人,這吵架拌嘴也是平常事了。
李悅娘白了一眼李氏,輕聲怒道:“粗俗!”
而旁邊的李營長看著她們母女如此,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行了,你們就都少說兩句不行嗎?!吵吵吵,整日裏就是吵吵吵,我都煩死了!好好聽琴,不成嗎?!”
李營長是真的發了脾氣,這兩母女才稍稍消停些。
祝星河這邊距離她們比較遠,也隻是聽到她們在嘀咕沒具體她們說什麼,祝星河並不知道。
於是分享死守結束之後,祝星河也是坐直了身體來,卻一時不知該彈些什麼。
她本能地看向了淩傾寒的方向,就瞧著坐在上座的淩傾寒也正認真地看著自己點了點頭。祝星河的心裏稍稍有了幾分底氣之後,才定了心思,將眼神收斂了回來。
想著下頭的都是些將士們,他們守在這蟒山村沒有辦法正麵戰場,也必定是向往著能和淩傾寒征戰沙場的。
於是祝星河的手下輕輕撥動著琴弦,便是一曲《將軍有令》從手中傾瀉而出。
其實平日裏這首曲子,是很少有人彈奏的。
這一手曲子其實並不算是好彈,但也不算難彈。不算難彈是因為,曲子從手法到琴音,都不算是十分難,也沒有太多的炫技之處。所以能將這整首曲子完整彈奏下來之人,倒是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