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淩傾寒再度後退一步,語氣倒是堅定:“王兄,微臣就不奉陪了。阿星一人在府中,也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微臣就先回去了,早朝再來。”
其實連卓安尋也聽得出,淩傾寒對自己說話,好似已經有了君臣之分。
他想伸出手來再拍拍淩傾寒的肩膀,卻又覺得如今好似已經不合適了。
於是他隻是歎息一聲,在對淩傾寒,也在對自己說:“寒王,日後不管咱們之間變成了什麼樣的身份,都不要忘了這些日子的一切。咱們兄弟二人永遠不會像是父皇還有平親王叔一般鬧到這般地步,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他也是在告訴淩傾寒,有朝一日他若做了皇帝,必定不會和淩傾寒走到那一步。
淩傾寒微微頷首,抱拳告辭。
迎著天邊的魚肚白,淩傾寒往府中而去的時候,卻瞧著今日的京都所有人好似都不一樣了。
他們每個人都看著皇宮的方向翹首以盼,看到淩傾寒了之後,也是歡呼雀躍。
在這偌大的京中,好似沒有一個人在為平親王父子的死而難過。
但淩傾寒的眼前,也隻有一個目標:他要回府,要去看看祝星河!
與外頭的熱鬧不同的是,寒王府是靜悄悄的。
門口的侍衛們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守護著,看到淩傾寒之後,一如既往地低頭行禮。
淩傾寒在門口翻身下馬,對侍衛問道:“夫人呢?太醫來了嗎?”
那侍衛即刻就對淩傾寒抱拳,恭敬回答:“夫人早就睡下了。太醫昨兒晚上來了之後看了夫人就離去了,夫人沒有再叫太醫,隻說身子疲乏,不叫人打擾。”
這話說的有些模糊,叫淩傾寒越發皺了眉頭:“太醫臨走前,可說了夫人的身體如何?”
侍衛搖了搖頭:“太醫什麼都沒說,屬下也不敢去問。”
他畢竟是外院的護衛,自然不能去祝星河所在的內院問東問西。
如今風鈴兒也受了傷,必定是不知道的,淩傾寒明白自己在侍衛這裏問不出什麼,便朝著裏頭而去。
祝星河所在的院子,還是一如既往。這馬上就要天亮了,下人們都起了床,見到淩傾寒也是問安。
淩傾寒看著緊閉的房門,知道祝星河不會這麼早醒來。但問了一圈下人,沒有了風鈴兒,他是半句都問不出。下人們隻說太醫開了一些藥正在爐子上熬著,夫人叫他們不要打擾,自己要好好休息。至於他問太醫開的是什麼藥,下人們也都是統一口徑:夫人沒有說,也沒有讓太醫說,隻讓他們熬藥就是。
這樣反常的樣子,讓淩傾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推開了房門,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還在睡著的祝星河。
房中似是與平日不同了,但淩傾寒也說不出是哪兒不同。
如今天色微亮,淩傾寒眼力甚好,自然也無需掌燈。
看到旁邊香爐裏的安神香早已熄滅,他準備上去再點上。
卻聽到昏暗之中,傳來了祝星河睡意朦朧的聲音:“爺,別點燈!”
她還未睡醒,聲音裏仿佛帶著幾分平日裏難得聽到的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