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低頭,咬了下唇:“我們……我們隻是宮中奴婢——”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但祝星河明白,她們也害怕死。她們也害怕惹火上身,可能更怕的是辜負了皇後娘娘。
祝星河的心裏,卻是已經有了數:“你們直說,你們懷疑誰?不管你們說出的這個人是誰,我都能和你們保證,我不會讓今日你們所說的話,被第二個人知曉!”
若是換做旁人,這般保證大約也實在是沒有什麼用處。
但祝星河的模樣,就是讓秋韻和冬景足夠相信。
她們對視一眼,而後二話不說,便點了點頭。
冬景上前,說出了她們真正發現端倪的那一日。
平日裏去太醫院拿給皇後娘娘的藥,都是冬景去的。每一次去的時候都是那個時間,太醫院的周大人,會親自將藥材交給冬景。
但那一次,冬景生病了,染了風寒,便是秋韻去拿藥。
秋韻平日裏為人穩重,做事老道,是不會如同冬景一般踩著時間去太醫院的。
所以那一日,她是提早了小半時辰的時間。恰逢皇上不舒服,太醫院值守的太醫們都不在,唯有周太醫和他的小徒弟在太醫院之中。
秋韻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給皇後娘娘配藥。
秋韻的腳步很輕,他們並沒有發覺秋韻的到來。
秋韻便聽到,那小醫官在給周太醫道:“師傅,咱們這一次的藥量,怎麼小了一些啊?”
周太醫以為沒有人,倒是說話也沒有顧忌什麼:“主子遇到了一些問題,需要讓皇後娘娘再堅持的久一些。咱們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就行了,你怎麼這麼多話?”
周太醫隻說了這麼一句,便足以讓秋韻的心裏驚訝難當。
他們……給皇後娘娘下了什麼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的主子又是誰?
但秋韻知道,若她此刻直接衝進去問周太醫,周太醫必定不會回答,甚至可能還會被暗害。
所以她隻能強裝鎮定,然後退出了太醫院之中。等到到了平日裏冬景去拿藥的時辰,她才去。
周太醫對她很是熱絡,倒是半點兒都沒有表現出對皇後娘娘的不敬之意。
秋韻將藥拿在手裏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回到皇後的殿中的時候,她發覺自己的心跳很快,喉頭也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哽住了一般地難受著。
她將這件事原本告訴了皇後娘娘,卻是沒想到,皇後娘娘並不驚慌,甚至越發平靜:“本宮要走,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如今還能被人所利用,本宮雖未想到,但也不想掙紮什麼。隨緣吧,你們也不必傷心,更不必去查探什麼。本宮要的,是這天下太平,這也是太子的心願。”
說罷,皇後就閉上了眼,繼續念佛經。
不得不承認,皇後如此態度,別說是秋韻和冬景她們了,就是祝星河的心裏,也是難受了起來。
有人選擇生,也有人選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