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傾寒自然也明白,皇上是想了許多,才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
如今哪怕是當著卓安尋的麵兒,淩傾寒卻也是沒有什麼好隱瞞,反而繼續對皇上問道:“父皇,兒臣隻想問您一個問題。”
皇上的眸色,沉沉陰鬱:“都到這個時候了,不管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直接問便是。朕不會再有任何的隱瞞,也沒有必要對你們隱瞞什麼。”
祝星河注意到,他說的是“你們”。是否代表著,在皇上的眼中,在皇上的心裏,其實根本就是放不下卓安尋的呢?對這個兒子,他隻怕是又愛又恨,更多的還有忌憚吧。
淩傾寒站直了身體,問出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父皇,兒臣想問一句。如今朝中,還有什麼人,能勝任太子之位?”
然而這句話,卻讓皇上的眼眸之中,生出了許多的震驚:“寒兒,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仍然不肯接下來這個擔子嗎?”
別說是皇上了,其實祝星河都有點兒詫異。雖說一直都知道淩傾寒不願做皇帝,但如今若真是算的上趕鴨子上架,隻怕他也不得不接過這個擔子了吧?
隻是淩傾寒的態度,始終如一的堅決:“父皇,兒臣不願!兒臣早就說過了,兒臣坐不了那太子之位,更沒有什麼能力,能將這偌大的江山抗在肩上!兒臣辜負了父皇的期盼,卻是不願辜負天下百姓們的期盼,兒臣愧對於父皇!”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冷言冷語冷麵的“喪門神”寒王殿下,也學會說如此的話了呢?
皇上的眼中,好似被淩傾寒的這話,說的隻剩了絕望:“寒兒……你竟是到了如今,都要這麼說?!那你要朕如何,你要這江山如何?你又要百姓們如何?”
他輕輕搖頭,作為九五之尊的帝王,卻是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饒是到了這個地步,淩傾寒仍然能夠保持冷靜:“還請父皇細細想來,如今這朝中,便是沒有比尋親王兄更適合做太子的人了。他雖然從前在宮中蟄伏多年,但這兩年與父皇一同,也將政務學的七七八八。天下大事,便是沒有他不能解決的了,這太子之位,非尋親王兄莫屬了。”
祝星河是覺得,淩傾寒的這話說的也不算是錯了。
但這話,真的讓人無奈,甚至讓人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絕望的感覺。
果然,皇上的眼中也不再有希望。他苦笑一聲,語氣裏都帶了萬分的苦澀:“寒兒,連你也這麼想嗎?連你……都已經投靠了他嗎?”
反觀卓安尋這邊,聽了淩傾寒的話,也是欣喜若狂:“寒王,本王就知道,你是聰明人!”
“你閉嘴!”
聽了卓安尋的話,淩傾寒卻是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卓安尋一眼:“我在和父皇說話,你最好不要開口。還有,你要殺了我的孩子,我並不是什麼聰明人,隻是不願讓事情變得更糟!但我永遠都會記得,你要殺了我的孩子!”
是了,這才是祝星河所熟悉的那個淩傾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