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頭上的東西是不能再減了,否則便是對皇上的不尊。所以頂著一頭珠翠,祝星河隻覺得腦袋沉沉。
淩傾寒瞧著祝星河如此,卻也不吝嗇地在祝星河的發髻之間印了一個越發溫柔的吻:“阿星甚少如此隆重在黃斑,但果然是富麗嬌俏,更似人間富貴了。”
祝星河的心下微微一驚:這男人莫不是在說什麼土味情話?
但她的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地微微上揚,同樣回淩傾寒道:“寒王殿下甚少與我說這些誇讚之言,但偶爾這麼一說,還真是叫人心神蕩漾,十分高興呢!”
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淩傾寒的嘴角終於還是勾了起來。
於是這寒王府,不……應該說是這偌大的京中,便是人人都知道,今兒的寒王心情很好。
原本為了表示他們作為人臣的誠意,他們二人都該直接步行往宮中祭壇而去的。但皇上體諒祝星河如今身懷有孕,還是準了他們可以乘坐馬車前去。
寒王府的馬車,如今大約是這偌大的京中準備的最舒服的馬車了。
軟塌羽墊應有盡有,馬車上還放著一些水果和平日裏祝星河愛喝的果汁。
一路從百姓們之中而過,祝星河也聽著大家都熱絡地對今日的禪讓大典議論紛紛。他們在京中多年,也是不曾有過這種禪讓大典的。但從百姓們的口中,說出的也都是誇讚之語。畢竟這兩年卓安尋的功績擺在這裏,百姓們的心裏自有一杆稱,明白卓安尋在位,比當今聖上在位對他們而言是更好的。
宮中的祭壇還是那個祭壇,不過如今宮中已經沒有了國師,也沒有了晉凝。
祝星河不知道,這世上會有多少人懷念曾經的晉凝那般風姿無雙地站在祭台上的樣子。
但她卻開始格外想念起德貴和蔣姑姑,那些陪同她過了半生之人,終究是再也回不來了吧?
祝星河略微垂眸,便感覺到淩傾寒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
他輕聲道:“阿星,還有我在。”
是啊,如今她的身邊還有淩傾寒,還有永樂公主,還有風鈴兒和雙溪——
他們許許多多的人都陪著自己,她也該朝著前頭看去,不該總是緬懷逝者了。
“鐺鐺鐺——”
隨著鍾聲敲響,這禪讓大典,便正式開始了。
如今宮中沒有國師,整個禪讓大典便都交由太子太師和太子太傅二人來主持。
他們二人站在上頭,念著冗長的陳詞,叫下頭的祝星河慶幸今兒是陰天,否則隻怕要被曬死在這裏!
而今日的卓安尋,也穿了一身明黃的龍袍。是禪讓,就代表著他無需成為太子,今日之後,便能坐在那龍椅上頭。
反而是皇上,已經換上了太上皇的衣裳,雖也是明黃之色,但終究要暗淡於卓安尋身上的龍袍,好似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這日後的新星,唯有卓安尋一人!